她的體格倒是比一般人強一些,但是她的年齡和身手,很難堅持到進入到雪山之中。
如果她真的雇傭了一個可靠的向導呢?
但是為何他卻沒見到那個向導?
年輕人說,“跟在他們身後,在雪山的深處突然出現了一個山洞。”
這片雪域他已經相當熟悉了,可是出現在他眼前的山洞是他從未發現的,他也從未進去過。
他跟在那兩個人身後進入到了那個洞穴之中,然後…………
“然後?”
德仁喇嘛重複道。
年輕人不再說些什麼了,因為他突然發現關於接下來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是空白一片,隻記得他最後應該是從那個洞穴裡背出了那個女孩。
中間的事情呢?
年輕人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德仁喇嘛看著年輕人的神色,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年輕人說,“我記不起來了。”
對於德仁喇嘛來說,他很清楚這種“記不得”是這個年輕人的常態,甚至可以說他的存在就是為了針對這種“記不得”的防禦的措施。
但是像這樣,能夠記得事情的起因和結尾,卻忘掉了事情的過程——並且他還保持著正常的神智。
這種情況對於這個年輕人來說,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德仁喇嘛注視著躺在床上的少女,她看上去都不太像是成年的樣子,身體瘦弱,不像是受過專業訓練。
這個昏迷中的女孩,是否記得在洞穴裡發生了什麼?
“您是否還記得那個洞穴的位置?”
德仁喇嘛低聲詢問道。
年輕人搖了搖頭,“從那個洞穴出來後,我們在雪原中行走了一會兒,再回頭看時,原來的路已經找不到了。”
“那我們能否憑借您的能力再找到那個洞穴?”
德仁喇嘛又問道。
年輕人再次搖頭。
無解的問題。
年輕人回憶著大腦裡僅存的片段,告訴德仁喇嘛:“在那個山洞裡,她在向我求救。”
是的,他還記得在那個巨大的洞穴之中,她向他伸出了手,眼睛裡全然是希求,她應該是受到了生命的威脅。
她受到了誰的威脅?
那個她口中的向導嗎?
可在他的腦海裡,為何從沒有那個向導的身影?
我為什麼會救她?
年輕人罕見地有些疑惑。
於是他坐在那個房間裡注視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少女,他就那麼坐著,從日出坐到日落,從日落坐到深夜,直到雪域裡的圓月升起,將窗外窗內的一切映得猶如水銀流淌,他才輕聲道:“你早就醒了。”
在這個年輕人的注視下,這個少女的手輕輕地動了動,然後她的手指在床畔遊走——直到她的手指點上了這個年輕人的手。
這個年輕人就任由她這樣探究似地點過自己的手背、手指。
她握住了他異於常人的雙指。
令年輕人稍微感到意外的是,他發現這樣舉動對於他來說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張起靈?”
少女輕聲問道。
“你認識我?”
名為張起靈的年輕人問道。
被蒙住雙眼的少女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各個地方傳來的疼痛,她下意識地想要將雙眼上纏著的紗布拆開,但是卻被張起靈一把抓住了手。
“紗布上有藥,你現在不能睜眼。”
他輕聲解釋道。
“你忘了我是誰了嗎?”
少女順從地將手放下,躺在床上的她乖巧地對著空氣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張起靈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但在他漫長的人生中,這樣的問題也許不會隻出現過這一次。
“我送給你的那個玉石棋子呢?”
少女輕聲問道。
張起靈眼眸微閃。
那枚玉石棋子.....
得不到回答的少女露出一個苦笑,歎道:“弄丟的話,我那一套棋子可都全廢了。”
“山洞裡發生了什麼?”
張起靈又問道,“在你昏迷之前,跟我說的那個人,我並沒有找到他的存在。”
這下子沉默的人換成了這個少女。
她像是在組織語言一樣,過了好大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張起靈沉默地點了點頭——他篤定這個少女就算看不見,也應該會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什麼。
少女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在...幾年前,你因為你的身份被人囚禁,我的爺爺費了很大的功夫將你救了出來,你當時....就住在我家。”
張起靈想了想,淡淡道:“記不得了。”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我叫吳笙,也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