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摸了摸脖子,然後下意識的回了個頭,就看到一隊真槍實彈的士兵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走廊外夜色已深,隻有頭頂上間隔較遠的幾個燈泡還在閃爍著微光。
隨時做好戰鬥準備的士兵看起來就跟狼一樣,眼中好像都散發著幽幽的綠光,一看起來就不好惹。
回頭的男人縮了縮脖子,總覺得那些士兵像著魔了般凶惡,視線不經意的從他們手指和抱在胸前的槍上滑過,他眼神微微閃爍的後退了兩步。
“你乾嘛?!”被他撞到的人踉蹌了一下,連忙偏頭不滿的嗬斥,餘光卻看到另一邊像極了陰兵的部隊,頓時噤聲。
整個隊伍停在樓梯口,隻有小隊隊長“噠、噠”的緩步走了過來。
感覺到周身氣氛的不對,鬨事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回過了頭,然後默默的拽了拽前方還在大聲嚷嚷的人。
“你們乾嘛?菜市場啊!”
前半句還和和氣氣的,後半句突然一聲爆嗬,連早有準備的辛酒酒,都下意識的做出了微微閃避的動作。
“全體都有。”隊長側了側身子,“跑步走!下樓!”
辛酒酒事不關己的雙手抱臂,安靜貼牆看結局。
隊長瞥了幾步開外、正麵對麵站著的三個人,沒有多說什麼。
一陣清風吹過,鬨事的人中有人站不住了,你拉我、我推你的慢慢有人走了出來。
有了帶頭的,後麵的人自然就跟著走了,說不定心裡還默念著法不責眾。
胡子軒三人攙扶著胡家父母慢慢走著,幾人的衣衫都有些淩亂,路過默默站著的辛酒酒三人時,還勸慰道:“沒事,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們很快就回了。”
她們的位置站得很好,幾乎每一個來鬨事的人都要從她們麵前走過,辛酒酒眼珠子轉了一圈,才對著說話的張藝蕾微微頷首。
一旁的胡子軒微垂著頭,正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喪氣和茫然,忍不住覺得是自己沒處理好這件事情,源頭就在自己身上,還害得父母跟著受累。
也許當初就不應該帶著這些人一起出來,胡子軒控製不住的想。
即使骨折的地方疼得腦仁抽抽的,胡父還是想起了要給兒子一個鼓勵的拍肩。
不管後來事情發展如何,至少一開始的出發點是好的,那就值得鼓勵和褒獎。
“希望沒事。”看著他們下樓的背影,餘淮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正有些走神的辛酒酒被他拉回了神智,下意識的抬眸望了他一眼,卻恰好和回頭的餘淮對上了視線。
兩人默默的看著對方,燈光昏暗、陰影籠罩,辛酒酒其實有點看不清他現在的神態,倒是那雙黝黑的眸子看得一清二楚,像極了在觀察情況的某種冷血動物。
“走了。”辛酒酒率先移開了視線,扭了扭脖子就朝宿舍走去。
也許是震懾的效果過去了,或者是仗著人多大膽,已經走到樓下的人群又開始大聲嚷嚷了起來。
“當兵的,你們來得正好,這裡有人貪圖物資,你們要給我做主啊!”
“我不要住這破宿舍,欄杆都掉鏽了,是人住的地方嗎?!”
“我姑媽的女兒的老公的小舅舅是秘書長,他在這嗎?!”
“嚇勞資一跳,你們這些當兵的凶個屁啊!不就是吃稅收的家夥,一個個就會狐假虎威。”
……
餘淮看著她在燈光下一晃一晃遠去的身影,眼珠子許久都沒有轉動,渙散和茫然一點點的從他眼底溢了出來。
這個人和她們,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晃神了一瞬,餘淮的焦點又瞬間凝實了,有點像是同類的味道。
李開登默默的站在他身側,視線一直盯在對麵牆壁的宣言上就沒動過,就像是餘淮身後最堅定的守護騎士。
慢悠悠的往前走著,辛酒酒瞥了樓下還在不知死活、各種挑釁的人一眼,沒忍住淡淡的笑了笑。
現在可不是之前了,基地主也不講究什麼和氣生財。
和她所料的差不多,在辛酒酒洗完澡回來的時候,胡子軒他們也剛好進門沒多久。
走到宿舍附近,她就聽到了李慶餘格外激動的大嗓門,“活該!這些人真是活該啊!哈哈。”
“他們一個兩個都被抓去義務勞動了,義務勞動就是沒得工資的那種!而且還是尋釁滋事、擾亂軍心數罪並罰。”
張藝蕾補充道:“領頭的那幾個還被拉去關禁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