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的確情緒很複雜,皺起的那部分被戚述用力撫平,轉而蔓延出一種陌生的酸脹和混亂,悶在自己的胸腔裡。
思及此,江知羽索性甩門下去,呼出一口新鮮空氣。
街邊有草木氣息,他隨手撿了一片落葉,在手上轉著玩,隨即戚述拎著東西繞到了他身邊。
戚述呼應他上句話的措辭“連自己的包都不記得拿,我是你的神秘保姆?”
今天江知羽的日程很滿,跑了好幾處地方,背的是一隻雙肩包。
以皮具和配貨出名的奢侈品牌,外表沒有任何張揚的標誌,款型和配色都很適合通勤,顯然也沒被江知羽供著,估計工作時
隨手丟在地上,邊角有一點落灰。
包內放了許多東西,被撐得鼓起來,拉鏈都略微鬆開。
幾大疊的紙質材料,灌了半瓶水的保溫杯,隨時待機的辦公筆記本,為了在現場看清大屏幕,江知羽還買了便攜望遠鏡。
沉甸甸的一大袋,現在被戚述提著,他都覺得有些重,而江知羽的肌肉很薄,肯定更加吃力。
思及此,戚述悄悄地握緊了包袋。
“扔在後座忘了,你給我。”
江知羽攤開手掌。
戚述輕輕拍了下他的掌心,力道都克製到了極點,繼而單肩背起這隻包“早知道不和你講,你明天曠工吧,話說我也可以給你內推。”
“做你的助理?想得美。”江知羽跟著胡說八道,“我要和你平起平坐。”
戚述提醒“好的,這樣你不跳槽也得把周柯乾掉。”
江知羽朝他呲牙,想要用手肘去撞他,動作做到一半,卻拘束地中斷了。
滿腦子都是戚述車裡那些話,讓他無所適從,還沒來得及仔細消化。
好在戚述沒繼續煽風點火,江知羽其實不可思議,對方的手腕和作風往往銳利,目的性和侵略性都很強烈,必須拿到滿意結果才善罷甘休。
自己今晚卻能夠發現,戚述收起了鋒芒,那些言語不是進攻也不是玩弄。
就好像被戳了下,然後他搖了搖。
饒是如此,雙方之間有根弦已然敏感地繃起,似乎經不起任何撥動。
江知羽還在暈頭轉向,不知道這弦有多緊,隻察覺戚述變得有些奇怪,但具體的也無法篤定。
他閒下來就走神,為此不小心磕了一下,撞上了茶水間的桌腿,白皙的膝蓋弄得紅腫。
周柯問他春天不犯花癡,秋天了撒什麼癔症,江知羽說不出來,捂著自己的腿默默望天花板。
然後,周柯在茶水間貼上告示,寫著“禁止神遊,小心碰撞”。
老板拍照發了朋友圈,麵對評論區的詢問,解釋是江總監暫時瘸了。
江知羽收到彆人的噓寒問暖,一個頭兩個大,覺得這種狀況很丟人,而且小擦小碰的犯不著當回事。
傍晚要來台風,周柯讓辦事處的同事們早點下班,江知羽也收拾著東西回去了。
他腿腳不太方便,懶散地縮在飄窗邊,看著天色頃刻漆黑,路人們行色匆匆地跑走,沒想到戚述來到了這裡。
“氣象局發了紅色預警,你們明天也不用坐班了嗎?”江知羽有些驚訝,默認戚述來這裡廝混兩天。
外麵已經下雨了,戚述的衣服上有一股潮氣,冰冰涼涼的發散出來。
他脫掉風衣,隨即坐到江知羽邊上“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我看看你的腿嚴不嚴重,那個桌角在圖片上拍得很尖?”
江知羽有些遲疑,慢吞吞地伸出一條腿,繼而戚述很細致地卷起了褲腳管。
腫起來的地方已經有淤痕了,青青紫紫的瞧著可憐。
戚述說“我剛在旁邊買了藥水。”
難怪衣服會被弄濕,江知羽自認沒有那麼嬌氣,用不著被如此重視。
“我感覺就這麼放著,過幾天也養好了,不太礙事。”他嘀咕。
被含蓄地拒絕關心,戚述安靜低下頭,在旁邊看了半晌,還是打開了棉簽和藥水瓶。
因為這方麵不太熟練,他做得緩慢又笨拙,生怕自己手腳毛躁,會無意地弄疼對方。
江知羽很不習慣被這麼對待,再忽地想起他們曾經在醫院遇見。
“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弄得我特彆痛。”他思索,“我過了好幾天才恢複,都是你折騰太重。”
戚述說“我記得你很容易有淤青,那次你就是跪趴了一會兒,醫生看完你的膝蓋,罵我是狗東西。”
江知羽笑起來,在漸漸濃重的雨聲裡,靠近了男人“那你今晚表現得好一點。”
戚述側過臉看他,神色有些不明,而他疑問地歪過腦袋。
“明天不用去公司,外麵又要下大雨,你來這裡不過夜麼?”江知羽自認沒有問題。
發覺江知羽視線無辜,戚述忽覺滑稽“你受傷了,難道我能睡你?”
江知羽被問得頓了一下,以他的表情來看,困惑得清清楚楚。
——不然呢?
說實話,這傷一點也不重,而江知羽和戚述私下糾纏,無非就是床上的事。
嗅到氛圍不太尋常,江知羽眨了眨眼,敏銳地想再說些什麼,戚述率先道“算了。”
江知羽稀裡糊塗,還以為他放棄了堅持,可戚述徑自站起來,拿起了被打濕的外套。
做炮友最基礎的就是玩得起放得下,或許他用著這層身份就錯得離譜,純粹的掛念也會被當成另一層意思。
戚述沒有辦法繼續接受“對不起,今天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評論區全部紅包
決定push一下自己,在他倆捅破窗戶紙之前,更新的評論區都會有紅包(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