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上心(2 / 2)

不知嫂嫂是駙馬 顧與肖 10655 字 2024-06-13

為此,喬逸舟撥了一筆不知來源的款項,搭建了一個臨時的棚屋,好讓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們有所遮蔽,當時白吟酌就在其中,接受著太守和太守之女的救命之恩。

為了他日回報,白吟酌還特意趁喬燭曳送飯時,詢問了她的名字。

“我,我叫喬燭曳。”

那姑娘怯生生的,說話聲音很小,白吟酌當時身子又虛弱,好不容易才聽清了她在說些什麼。

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喬燭曳都沒再出現在災民的視野之中,就連關星沉也少有露麵。

待白吟酌差不多康複後,在城中一打聽才知,原來那段時日太守府正在為獨女的婚事發愁。

“現在的九晟啊,雖說是那二皇子繼了位,但他可是個活脫脫的病秧子啊,誰知道哪天就……即便他娶了位北川長公主想鞏固勢力,可若是膝下無子,也沒什麼保障,我看啊,那長公主就盼著九晟帝病危,她好把持朝政,為自己弟弟坐擁的北川牟利!”

茶館裡,其中一個人大剌剌地議論著晟都皇城裡的事,隻是提到敏感詞彙時還是用手勢和表情替代了過去。

“那北川長公主的如意算盤可要落空了……你還不知道吧,現在朝堂混亂,有權有勢的大臣們似乎很不滿意九晟帝的果決妄為,完全不顧及老臣的進諫,惹惱了不少勢力……如今啊,大家都在鼓吹鎮關王的威名。”

他對麵那人也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說話時還不由瞟了瞟四周,似乎是被什麼有心之人偷聽了去。

“鎮關王?最近分外春風得意的鎮關王?”

“自然啊——你沒聽說各處勢力為博鎮關王歡心,廣尋美女,要送入鎮關王府中伺候……咱們太守現在正發愁的,不就是這事兒嗎?”

那人向太守府的方向怒了怒眼睛,暗示意味十分明顯。

“莫不是太守獨女被選中了?”

“太守府這些日子已經鬨得雞犬不寧了——太守之女與主簿之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估摸著年歲,沒多久便該談婚論嫁了,這全扶芳的鄉親們都心知肚明,誰能想到半路竟然橫插進了位響當當的鎮關王啊。”

“那太守什麼意思?”

“太守自然是舍不得的,那喬大小姐也是千萬個不願意,成天將自己關在房門裡痛哭不止,關公子也日日守在太守府外,生怕來人什麼外地人生拉硬拽,將喬大小姐塞入了花轎送去居安關……雖說能拖延些日子便儘量拖著,但那敲定了人選的大人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她啊——這件事還僵持著,隻是怕他們這般折騰,會連累了咱們整個扶芳啊……”

茶館另一端的白吟酌不動聲色地將他們的談話都聽了去,迅速盤算出整件事的利害關係,頓時心生一計。

夜裡緊閉房門的喬燭曳還在哭哭啼啼,這些天她昏昏沉沉的,都沒進多少食,喬逸舟擔心女兒,配合著關星沉一起好說歹說,才將她帶到後花園去散散心,再好好吃頓飯。

而白吟酌便趁著這個間隙,潛入了這位喬大小姐的房間。

喬燭曳已經許久不見關星沉,情緒一激動就拉著他在後花園聊了許久,二人甚至想到要私奔這個主意,可轉念又怕連累了父親和扶芳,這個念頭便當即打消了。

於是抱著沉悶的心情,二人告了彆,喬燭曳轉身剛合上門,就控製不住地抬手掩了掩眼淚。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梳妝台前,分明坐著一位漂亮姐姐。

明明房間內出現陌生人,她的第一反應該是求救,但大概是這位姐姐太過貌美,以至於讓她的驚恐變作了驚歎,站在門旁遲遲沒能發出聲音或是有任何行動。

“我可以代你嫁入鎮關王府。”

那位姐姐轉過身來,麵容比從鏡子裡看到的更要精致些。

喬燭曳張了張嘴,還沒問出聲來,那位姐姐便先行開口道:“我叫白漪。”

好一會兒喬燭曳才回過神來,坐在床邊端詳著這位名為白漪的姐姐。

“你……白姐姐,是如何進入我的房間?又為何要代我出嫁?”

化作女裝的白吟酌聽到她如此問,卻並不驚詫,輕笑道:“我本是彌州逃亡的流民,喬姑娘心善單純,施以援手,僥幸存活……現在喬姑娘身陷困境,而我恰有破局之法,如此,也算得相報。”

可喬燭曳聽罷卻是搖了搖頭,拒絕道:“傳聞鎮關王生性暴虐,我怎能為了自己解脫而推白姐姐你入火坑呢。”

“你若真的心甘情願犧牲自己換得扶芳安穩,也不會拖延這般時日了。”

白吟酌不緊不慢地抿了抿胭脂,添了抹棗紅的白姐姐更加嫵媚動人。

“對上鎮關王這等人物,拖延根本就是下下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被戳中了心思的喬燭曳有瞬時的動搖,但還是咬了咬牙搖著頭道:“我隻是還沒做好準備。”

“我無父無母,無家可歸,若是嫁入鎮關王府,雖說得不到什麼真切的幸福,但隻要本本分分為人妾,自是少不了榮華富貴,後半生也可無憂——從這個角度來說,若喬姑娘應允此偷梁換柱之法,也算是幫了我,而你也可以安安穩穩留在扶芳,留在你父親身邊,嫁給你從小便情根深種的如意郎君。”

白吟酌字字句句說明了此等辦法的巧妙與合理之處,讓喬燭曳挑不出道理拒絕。

隻是這樣子的瞞混,她一個人實在拿不了主意,便打算第二日同父親商議一番。

當時隻有他們三人在場,遣散了無關外人。

喬逸舟心疼女兒,自然對有人願意替女代嫁的法子欣然接受,甚至還對選中喬燭曳做花娘的大人聲稱,這是他早年記在名下的義女,而非什麼白吟酌口中的彌州流民。

那位大人對扮作女裝的白吟酌很是滿意——一方麵他與喬燭曳一樣,名義上是扶芳太守之女,另一方麵,他的容貌體態實在令人很難不動情。

如此,白吟酌便坐上了前往居安關的花轎,風風光光地嫁入了鎮關王府。

後來,便同林淮肆配合著,在一個屋簷下演著夫妻情深的戲碼,誰也不知,這夫妻倆卻在私底下培養出一群訓練有素的暗衛們。

當然,白吟酌絕不是好心成全他人之美的善人。

當年的偷梁換柱,自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白吟酌冷冷地望著喬燭曳的墓碑,末了隻是微微頷首向她道彆。

“安息吧,喬兒。”

而遠處的棠醉趁著嫂嫂祭奠喬燭曳的功夫,已然喚來的白翎,想要催催三哥哥的行動,順便再探探追查關昌言行跡的進展。

剛放走了白翎,棠醉便遠遠地見著嫂嫂轉身而來,她下意識就向前迎去,怕亂葬崗上路途顛簸,一不小心再傷著嫂嫂。

麵對阿澄遞過來的胳膊,白吟酌想都沒想便搭了上去,借著阿澄的力量,白吟酌下坡的時候很是順利——當然,他不過是想找個借口,讓自己在亂葬崗如履平地的本事不顯露得那麼明顯。

“謝謝你啊,阿澄。”

棠醉抬頭望了眼嫂嫂的笑顏,有些不好意思道:“應該的,表哥不在,我自是要照顧好嫂嫂的。”

正說著,從居安關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二人保持著這個姿勢,順著聲勢望去。

果然,鎮關王的戰旗迎風飄揚,為首之人正是威風凜凜的鎮關王本尊。

“籲——”

許是林淮肆也遙遙地望見了二人,便調轉了方向立刻禦馬趕到那匹白馬身邊。

“漪兒,澄子——你們怎麼在這種地方?”

說罷,他的視線便落到了白吟酌搭在棠醉的手臂上,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白吟酌卻一點不心虛地繼續抓著,回應道:“來看望故人。”

“表哥來得真快啊——”棠醉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護衛們不是說,你特命了他人押送賑災款,怎麼竟是你親自前來?”

說話時,林淮肆已然翻身下馬,向二人走去:“我自然是不放心漪兒啊——她細皮嫩肉的,那群難民那麼粗暴,彆再傷著她。”

說著,林淮肆便一把將白吟酌摟在懷裡,那隻抓著棠醉的手,也不自然地鬆開了。

棠醉懸空的臂膀有些不知所措,隻好收回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笑眯眯地望著林淮肆道:“表哥可真是心疼嫂嫂。”

“我也心疼你啊——”林淮肆一手握著白吟酌的肩,一手隨意扒拉了棠醉幾下,詢問道,“你呢?聽說你帶著你嫂嫂飛躍上馬,瀟灑得很,又在那裡逞英雄是不是?有沒有受傷?”

“我皮糙肉厚,能有什麼事。”

棠醉白了林淮肆一眼,她知道三哥哥這是故意在嫂嫂麵前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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