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客棧用過早膳後,棠醉便以男裝的形象登門拜訪,托門外的看守將一枚紋樣彆致的玉佩帶給林淮肆。
“夫人昨日受了驚嚇需要休養,不要打擾她。”
林淮肆向白氏彆院外候著的丫鬟們交代完,便見看守急急忙忙尋著自己,接過那枚玉佩時,便心下了然,親自將女扮男裝的妹妹親自迎進了自己的房間。
“棠兒,幾年不見,越發亭亭玉立了。”
林淮肆望著眼前變化頗大的妹妹感觸良多。
雖說她現在以男裝示人,卻毫不遮掩她五官神態之中的英氣和俊俏。
她自小便那般自信、張揚,如此,無所畏懼地成長著。
“三哥哥。”
棠醉像小時候那般喚他,隻是沒了當初的稚嫩,語氣聽來倒有些疏離,她的視線落到林淮肆手中那枚玉佩,淡淡地笑著。
“你還記得這枚玉佩。”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林淮肆招呼棠醉先坐下,恍惚間記憶飄回了她八歲那年的生辰宴,被擄走的少女、走散的兄妹、偶遇的陌生人、掉落的玉佩……
隻是這枚玉佩所繪樣式,他們到現在也沒有頭緒,也就自然沒能對應起那樁突發事件的幕後黑手。
“你早早入了這居安關卻登門不拜,反而四處打聽我的情報,還真當三哥要謀反不成?”
林淮肆說話直接,絲毫不覺得同自己的妹妹交談需要有什麼避諱。
“我不把動靜鬨大一些,寧之樾會有所行動嗎?你這幾年裝窩囊讓他平白無故得了多少好處,我替你擇了個由頭讓他把吃進肚的真金白銀全吐出來,不正合了你心意?”
棠醉笑著望向自己的哥哥,很慶幸這幾年的邊緣化並未讓他心生怨恨,反而保持一貫的肆意灑脫,不為權勢所累。
“算哥哥沒有白疼你。”
林淮肆憑著記憶挑了幾塊棠醉喜愛的糕點,推到她的麵前,笑盈盈道。
“二哥這次親自派你前來,有何指示?”
“晟都同居安關的聯係被刻意切斷了,似乎是想給你蓋上個蓄意篡位的高帽。”
棠醉不緊不慢地邊吃著哥哥親自備好的糕點,邊慢悠悠道。
“公主南下養病隻是個噱頭,我幾天前就動身前往居安關了,此時公主的轎子裡坐著的,是錦嫿。”
“母後當年為了保護你,隨意擇了個公主體弱多病的由頭,可真是思慮長遠。”
林淮肆笑著望向吃得津津有味的妹妹,滿目寵溺。
“不過你讓錦嫿替你去泠蘇,路途遙遠,不怕出事嗎?心腹,也很有可能變成心腹大患。”
“錦嫿自小同我一起長大,是最了解公主的人,她是最好的選擇……況且在泠蘇,見過真公主的人很有限。”
棠醉喝了口茶潤潤嗓,眼神明亮。
“若是公主的身份被拆穿,那矛頭會指向誰便顯而易見,真正的密謀者不會因小失大。”
林淮肆輕笑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這才是他的妹妹。
“對了三哥哥,皇兄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棠醉突然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皇嫂在晟都城內的安穩可要仰仗鎮關王的威名了。”
林淮肆聽罷,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
“不過我聽聞二哥府上那位白氏嫂嫂貌美賢淑,你們夫妻恩愛得很,不知道皇兄這句溫柔的震懾還能否起到他期盼的作用呢。”
見林淮肆臉色一會青一會紅,棠醉覺得有趣,不過玩笑開過便也收了嘲弄,轉而正色。
“雖然二哥覺得無所謂,可我反而覺得,江姝允會害二哥。”
“嗯,”林淮肆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坦言道,“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棠醉聳了聳肩,撇嘴道:“她是一點都不顧及你的麵子。”
“棠兒……”
林淮肆求饒似的拖著尾音喚了棠醉一聲,見她收斂起戲謔的神色,才繼續道。
“這事我記在心上了,但二哥絕不是那麼容易被擺布的人……還有什麼事?”
棠醉這才端正了坐姿,雙手置於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