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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權 晝行夜路 6668 字 2024-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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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自古帝王,立嗣以嫡,以嫡承宗,以嗣定統。朕自登基以來,夙夜憂思,以圖良策。皇儲之位,關乎國家根本,朕觀皇太子行止,心甚痛之,失望之至。

皇太子淩奪,承天之佑,承乾之命,居東宮之位,不恪守孝悌之道,不恭敬事親,友愛兄弟。行為不端,履行悖逆,目無綱常,不堪即位。朕決意下詔廢之。

淩奪廢為庶人以後,無詔不可歸京。願其洗心革麵,痛改前非,從善如流,以求將來。

朕將另擇賢良,以承大統。願建久安之勢,成長治之業。天下河清海晏,時和歲豐,永保太平。

特此昭告天下,鹹使聞之。

欽此。”

曹德欽尖細的嗓音於重重玉階之上,讀完一紙詔書,一眾朝臣綿延跪至常平門,高呼“皇上萬歲”。

明懿立於玉階之頂,一陣目眩,眼見著天地相倒,暈了過去。

有宮人將她帶入殿中,傳太醫,許牧在莊密的庇護下,從殿後慢慢走了出來,走到明懿身旁,明懿的婢女頓感不對勁,還未喊出聲,便被莊密擊暈。

“現在百官都在外頭…”莊密小聲道。

“除了現在,沒有機會還能見皇後。”許牧目露狠光,“況且現在都知道皇後在殿中,誰會直接進來看見我們?——將她弄醒。”

莊密頷首,將明懿平放,微微敞開她的領口,以確保她呼吸通暢,莊密從懷中拿出一瓶具有刺激氣味的藥,抹在明懿人中處,而後莊密掐住明懿人中,將她喚醒。

一邊做著手裡的事,莊密還一邊說著:“要快些,待會太醫要來了。我去殿外守著。”

“多謝。”許牧深深看了莊密一眼,這二字說的倒真誠。

這麼久以來他怎會沒發現莊密對錦昭的心思,隻是恐怕到如今莊密尚不知錦昭已經與許牧親近到哪一步了吧。

可惜,許牧對錦昭無真心,莊密年少時的一片赤誠,卻沒能得到回應。

而此刻,莊密還在傻傻的替他做事。

就因為錦昭吩咐,莊密便做的死心塌地。

許牧收回目光,看著明懿慢慢轉醒。

莊密守到了殿外,許牧在明懿睜開眼時,捂住了她的嘴巴。

明懿瞳孔顫著,甚至因為方才的暈眩尚且還有些失焦,看著眼前這個並不認識的俊秀男子,無儘的不安與羞惱化作眼底的淚。

“彆怕,皇後娘娘。臣隻同你說幾句話,並不會對你做什麼。”許牧蹲著身子,一手搭在膝蓋上,湊近了明懿一些,“想不想知道,先皇後的死因?”

“或者說…想不想知道,先皇後送你入宮的意義。”

這個問題對明懿的吸引力無疑來說是巨大的,十數年囿於深宮的迷茫與疲憊,幾乎讓她要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麻木的做國母,養孩子,打理後宮事務,出現在任何需要她出現的地方,體貼任何時候的淩昱。

她沒有問過自己,做這些是為了什麼,成為母親之後,更加一心撲在教育與保護孩子之上,直到她的孩子被立為王,出京就藩。

她又回到了寂寞又麻木的日子。

許牧盯著明懿的神情,慢慢放下了捂住她嘴的手。

明懿遲疑地看著他,慢慢點了點頭。

許牧彎起笑意。

*

昭曆24年春,太子被廢,明懿皇後自縊於鳳翔宮。

緊跟著太子被廢的詔書宣讀的,便是冊立淩祁淵為儲君的詔書。

淩奪的條條罪狀羅列完,甚至每一項罪狀還拿出了證據,百官啞口無言,更何況,淩奪的不孝,多數重臣也已親眼目睹過。

所以接受儲君更替,好像是順其自然的事。

雖然有大部分朝臣仍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但都選擇了把話爛在肚子裡。

因為這些想為淩奪說話的官員,大多收到了淩奪的書信。

書信之上所寫的大多數是淩奪對於日後改革所必行之路,列出的舉措與建議;其中還有為女子辦學、查貪治腐的要領;以及淩奪所對不同地區的百姓與官員給出的“因材施教”的扶持政策…

諸如此類。

所以,就算是為了這些不跟著他們一起進棺材裡,這些朝臣也必須閉嘴。

然後按照淩奪的書信,鋪未來的路。

淩奪甚至沒能去參加一番皇後祭禮,便被趕出了京都。

他所帶來的軍士躁動不安,莊密出麵拿出令牌安撫了一番。

京都下了一場大雨,淩奪站在城門外,淩祁淵派來的士兵站在城牆上,揚聲道:“太子口諭,若庶人淩奪願意在城門外跪上三天三夜,贖自身罪孽,不是不可以考慮讓你遠遠觀一場皇後祭禮,以呈孝心。”

淩奪仍是站著,任由暴雨澆濕遍身,一字一句道,“我此身,跪尊師,跪親母,跪尊皇,豈有跪豎子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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