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喬肅然道:“白虎大公子,我不知道你和狐十九娘有什麼過節,你若想說我們就聽一聽,你若不想說我們也不多問。但以我對狐十九娘的了解,她起碼不會乾傷天害理的事,要錢還是要物,隻是你不要她的命,我會想辦法儘量補償。”
“補償?”白虎見風森森道,“你敢跟我談補償?”
“為何不敢?”鳳凰傲憶插口,“不如就說說你要的補償,看看我們給不給得起?”
南喬回頭望一眼鳳凰傲憶,底氣更足了,她拿不出來的東西,這人總拿得起,不由得揚了揚頭,又朝白虎見風點了點頭:“說說。”
“救她?”白虎見風突然扯出一個冷笑,這笑容非但不微風拂麵,還是南喬感覺到陰森的寒意,“我偏不讓你們救。”
說罷,他朝身邊的花鹿雲舟睨去,花鹿雲舟臉色一變默默頜首,低頭要走。
南喬與鳳凰傲憶神色同時一凜,白虎見風不讓他們救,那麼花鹿雲舟極有可能就去殺人。
還沒等南喬有動作,鳳凰傲憶就已閃身到花鹿雲舟身前將他擋住。
南喬稍稍鬆口氣:“不是我說白虎大公子,咱們這也沒說幾句,你乾嘛要……”話音未落,隻見白虎見風手中突然爆出一道刺目的靈光。
他團出的那道光刀,正以迅雷不及掩耳朝著南喬的要害逼近,南喬立刻結出光盾,誰知下一秒對方的光刀就毫不費力切過光盾,南喬隻覺得渾身沒一處不痛,身體控製不住地朝後方飛去。
後背砸到一塊大的山石之上,她幾乎聽到自己多處骨頭同時斷裂的聲響,這一瞬間的想法是:“姑姑說得沒錯,他的修為也太剛了。”
以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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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不是沒有受過傷,但沒有一次讓她感覺如此接近死亡,跌在冰冷的地麵上時,她下意識勉力看向鳳凰傲憶,擔心這位修為不俗的殿下能否逃得出去。
可看到的一幕卻讓她不由得微微瞪起沉重的眼睛:“怎麼可能?”閉眼前最後一絲自嘲似的呢喃,“厲害。”
青鸞族長的葬禮依照族規,要大辦七日,加之遵從習俗的頭七,五七皆需一套流程,越是這種非常時刻,青鸞族中更不可怠慢族長的葬禮。
而在此期間,鳳都內關於青鸞如秋不堪的流言,並沒有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儘管青鸞一族口碑向來好,也避免不了其它族眾樂意看高高在上的盛族跌落泥潭,顏麵掃地,管你是否與人為善,
大街小巷,酒館茶肆,流民小販,無一人口中不是譏諷,無一人臉上沒有嘲笑。
那時南喬不敢邁進青鸞族府的大門,甚至連偷偷躲在一邊偷窺一眼都忍不住心虛,聽到那些子虛烏有的汙蔑之語,盛怒之下與好幾撥人大打出手。
可打服了人,前腳跪地求饒自扇耳光,後腳就大罵她與青鸞如秋是一丘之貉,謠言傳得更甚不說,還平添了不少素材。
冷靜下來,南喬深知這樣不是辦法,根本解決不了現在青鸞一族中困境,也無法恢複青鸞如秋的聲譽。
她自小耳濡目染,從真真假假的緋聞中長大,如果要壓下一個緋聞,那麼隻有製造一個更大的重磅新聞,嚼活人舌根,可比編排一個死人有趣多了。
於是,在五七這天青鸞族府開門迎客當日,南喬換上一身豔紅的新裝,腰間係上雪白的絲緞,堂而皇之地登進青鸞府的大門。
這日聚集滿座賓客,看到這一抹豔紅時四座皆驚,病中強撐著身體出來打理事物的玄鳥冷玉坐在正堂之上,蒼白的臉色驚現疑惑。
南喬不疾不徐地朝她走過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青鸞柏莫雙眼仿若有火,壓低聲音道:“回去。”
“不回。”南喬試著讓聲音儘量輕鬆,“柏莫公子不要攔我,我是來道歉的。”
青鸞柏莫五指用力,似乎在給南喬傳遞什麼信息:“我不管你要說什麼,要做什麼,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去。”
南喬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柏莫公子管得好寬啊,你們家住海邊嗎,我就來說幾句,說完就走,想必我說完也沒什麼機會登你們家門了,放心以後我就不來了。”
在青鸞柏莫愕然時南喬甩開他的手,當著滿堂賓客上前單膝跪在玄鳥冷玉腿邊,虔誠道:“對不起,是我害死了如秋。”
玄鳥冷玉並非是非不分之人,她沒有立刻責怪,而是顫著聲音冷靜地問道:“此言怎講?”
於是,南喬徐徐道來,將她如何如何脅迫青鸞如秋穿成這樣去石破天,青鸞如秋又如何怎樣不情願,講了個明明白白。
雲雀藍果震驚了,她從玄鳥冷玉身後走出:“南喬小姐,你怎麼這樣講,你……”
話說到一半,感受到南喬投擲過來的眼刀,立刻收聲,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南喬的用意,陷在解釋與不解釋的兩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