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圓月懸空。
奧德莉在自己的臥室裡唉聲歎氣——是的,她已經不客氣的把那間臥室當成自己的,反正她現在沒有地方可去,又有個混蛋口口聲聲稱她是他的財產,既然如此,自己的衣食住行不都該由他來負責嘛。
但令她憂慮的是:城堡的主人非常慳吝,之前那頓飯都給得不甘不願,晚上還會給她提供晚餐嗎?
此外,這間臥室,以及城堡內其他地方的環境也很糟糕,不說青苔和灰塵,天這麼黑,連根蠟燭都沒有,難道不嚇人嗎?
一座黑漆漆的、空無一人的、陰森冷寂的古堡,一位身嬌體弱、養尊處優、從來沒吃過苦頭的公主,奧德莉沒有嚇得昏過去就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就在奧德莉憂愁不已的時候,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借著昏暗的月光,勉強可以看清大致輪廓。
短暫的驚嚇之後,奧德莉迅速認出來者。
阿德萊斯盯著她,一聲不吭地看了很久,即便隔著一層黑袍,即便周圍的光線是那麼昏暗,也可以感受到視線中濃濃的鬱悶。
“拿去,你的晚餐。”阿德萊斯強行忽視心臟的抽痛感,將一個罐子和一塊麵包交給奧德莉。
奧德莉抱著罐子,聞到了與清水截然不同的濃濃奶香。
她顯然沒有預料到黑袍怪人會為她提供牛奶,照他的摳門勁兒,不是該給她喝清水嘛。
“這是……牛奶?”因為不太敢信,奧德莉懷疑起了自己的鼻子。
黑袍下傳來咯吱咯吱的磨牙聲,阿德萊斯有點冒火,他刻意挖苦:“是誰因為沒有牛奶在井邊哭鼻子?是誰哭著說連牛奶都沒有還不如餓死?喝吧,我尊貴的小公主,你不會想讓我給你找個奶瓶?或者說你還處在媽媽懷裡喝奶的年紀?”
他在暗處看到奧德莉哭哭啼啼時,既為自己的財產受損而心痛,又擔心嬌貴的小公主真的想不開死掉,都已經為她花了那麼多錢,她再因為沒有牛奶而選擇去死,那他不是血虧嗎?
奧德莉心想:這個怪人居然會怕女孩子的眼淚?
她深覺自己抓住了對方的弱點。
但她沒有馬上表現出來,而是指責對方:“好哇,你偷看我!”
阿德萊斯一噎,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作為我的財產,理應受到我的監督。”
奧德莉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她很快重整旗鼓:“既然如此,你的財產現在需要煎熏肉、蔬菜濃湯、玫瑰布丁,以及餐後水果,你能為她提供嗎?”
“對了,”奧德莉不客氣地提出所有要求,“她還需要睡裙、睡帽、便鞋、得體的日常裙裝、乾淨舒適的臥房、足夠照亮所有房間的蠟燭、沐浴洗漱所需的一切用品,最好再來二十個侍女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阿德萊斯被一連串各種各樣的要求搞得頭暈眼花,他想都沒想,立刻反駁:“你做夢!”
真是個得寸進尺的壞女孩,他甚至開始後悔給她帶牛奶了。
阿德萊斯不打算滿足奧德莉的任何要求。
但奧德莉可有理由了:“到處都黑黢黢的,你就不怕我看不清路被摔死嗎?”
阿德萊斯:“……”
這倒也是。
人類總是那麼脆弱麻煩,天稍微黑點就什麼也看不清。
他也不想自己的財產受損,畢竟他摳到連金幣被磕了一下都會鬱悶一整天。
掙紮了一番,阿德萊斯艱難地作出決定。
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現在這座城堡中,它們呼嘯飛舞,穿梭在走廊、大廳,以及各個角落。
黑影目的明確地飛往寶庫,裹著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一顆顆安在牆壁上。
彆看它們安裝夜明珠的速度很快,動作卻很小心,好像生怕把珠子磕壞了。
安裝完之後,黑影們還四處敲敲摸摸,確認牆上的夜明珠都很牢固,絕對不會掉下來。
等到確認完畢,黑影紛紛消散在空氣中,隻留下安靜明亮的城堡。
這是隱藏在荊棘中的城堡上千年來第一次出現光亮。
奧德莉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她以為這座城堡的主人窮困潦倒,所以才那麼摳門,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著這樣龐大的財富。
這叫她有些生氣,既然掏得出大把大把的夜明珠,為什麼對她如此吝嗇呢?
阿德萊斯警告道:“這些珠子隻是暫時給你照明,它們的主人依舊是荊棘之主阿德萊斯,彆想著把我的夜明珠偷走。”
奧德莉沒好氣地說:“怎麼偷?把它們摳下來嗎?誰會做這麼不體麵的事?”
曾經乾過這種不體麵的事的阿德萊斯:“……”
解決了照明問題,奧德莉繼續想方設法念叨阿德萊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
她指著自己身上僅剩的襯裙,抱怨道:“我的裙子被刮破了,現在隻剩下一件襯裙,穿了一整天,我都感覺它在發臭。”
“而且沒有睡裙怎麼睡覺呢?還有鞋子、帽子……我的腳很痛,沒有舒適的便鞋一定會磨破的,不戴著睡帽很容易睡不著,這樣我會長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