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森林中央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兔子們對路線產生質疑。
“你要把我們帶到哪兒?”菲比問道。
“帶你們回我的家。”
“可這是前往森林中央的路徑。”菲比指出。
克萊爾說:“我家就在森林中央。”
兔子們警覺地支起耳朵。
森林中央?
那兒可不太適合居住。
不會是在騙兔子吧?
正要仔細詢問,幾頭麋鹿恰恰在這個時候迎麵走來。
他們慢悠悠地走在雪徑上,蹄子在地上印下幾行歪歪扭扭的圖案,從遠方一直蜿蜒到眼前。
他們有著樹杈般的鹿角,上麵散落著些許晶瑩的雪花,與路邊堆雪的枯枝彆無兩樣。
看他們來時的方向,正是黑森林中央。
“你們好。”克萊爾主動招呼。
“你好,克萊爾。”麋鹿們也友善回應。
“你怎麼帶了這麼大一堆兔子呢?”麋鹿問道。
克萊爾舉了舉手裡的菲比,解釋道:“我不小心踩傷了他的腿,為了不使他和他一窩兔子餓死,就要在他傷好之前負責這些兔子的生活。”
幾頭麋鹿把臉湊過來,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鹿臉上浮現幾許疑惑,“我怎麼沒看到傷在哪兒?”
這句話戳中了菲比的痛腳,本就是強行碰瓷的兔子因心虛而表現得格外激動,“你眼瞎嗎,我腿斷了,我腿斷了!”
斷了腿的兔子憤怒地撲騰著,一副受到冤枉要跟那幾頭麋鹿拚命,以此來證明自己清白的樣子。
克萊爾費了很大力氣才將兔子攔住,她睜著眼睛說瞎話:“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很重的傷,隻不過你的毛毛太厚了,傷都藏在毛毛下,所以他們才沒有看到,請不要再生氣啦。”
即便有克萊爾勸架,菲比還是一副餘怒未消的做派。
他氣哼哼地罵罵咧咧,嘴裡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臟話。
幾頭鹿不擅長吵架,趕緊趁克萊爾勸架的時候跑掉了。
“真是一隻凶兔子,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凶悍的兔子,簡直像個罵街的潑婦。”
“他蹬我們時跳得那麼高,哪裡像腿斷了的樣子。”
麋鹿們搖著頭,嘀咕著關於兔子的壞話。
而菲比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甚至得寸進尺的對克萊爾發牢騷:“真是些不懂禮貌的麋鹿,他們是從哪兒來的?”
克萊爾努力調解這場糾紛:“請不要這麼說,這些鹿都是我和西爾維斯特雇傭的幫工,每一頭都非常勤勞善良,等你們相處久了之後,一定能夠喜歡上對方的。”
菲比並不覺得自己會喜歡那些無禮的蠢鹿,但他從克萊爾的話中總結一些重要信息:這個冤大頭請得起這麼多鹿做幫工,一定家大業大,自己可以帶著兄弟姐妹們放心大膽地吃吃喝喝,而不用擔心將冤大頭吃垮。
而且,麋鹿敢去的地方一定沒有危險,自己可以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陰險狡詐的兔子,詭計多端的兔子,死皮賴臉的兔子……開始暢想起未來的美好生活。
克萊爾剛帶著兔子穿過外麵那層林子,遼闊的田野、冒著熱氣的溫泉,以及中央的參天巨樹就撞入眼簾。
兔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棵巨樹,齊齊打起了擺子,“那……那是什麼?”
克萊爾回答道:“是我的丈夫,西爾維斯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有點壯,是吧?”
有點壯?
如果這都隻是有點壯,那麼這個世界就太瘋狂了!
克萊爾又同西爾維斯特介紹:“這是我帶回來的兔子,你不打個招呼嗎?”
高遠的天際滾來一道悶雷:“你好,兔子。”
兔子們的耳朵被雷聲炸得高高豎起,而後又軟綿綿地塌下來。
他們雙眼一閉,兩腿一蹬,安詳地倒在地上。
“膽大包天”的兔子集體突發心梗,原地猝死。
克萊爾幾乎要魂飛魄散:“不好了,西爾維斯特,你把兔子嚇死了!”
一百多條兔命,一見麵就交代在西爾維斯特手裡,這可怎麼辦呢?
西爾維斯特整棵樹嚇呆。
“我……我不是故意的。”山一樣大的巨樹驚慌失措地顫抖著,讓整片大地都震動起來,“我什麼也沒做!”
附近的麋鹿被這動靜搞得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