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番外·曆史遺留問題(五)(2 / 2)

“沒關係。”躡手躡腳靠近37海道那個隱秘地址時,蓓蕾像無數女士會做的那樣,和藹地給出了理解的語氣和安慰的話語。

“我是祖輩們唯一的希望,”在開口時,瑞安硬生生地將“父輩”改成了“祖輩”,希望不要引起胡蓓蕾的警覺和反感,“在基地,它們儘管得到了妥善的照顧,但還是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亡,目前的醫療手段也不能延長它們的壽命。我從小就很畏懼死亡,看到它們一個個掉了頭發、身肢瘦弱,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那時就下定決心,要為所有人類謀取福祉。”

“崇高的理想,”蓓蕾輕輕應和,“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很不容易。”她也真情實感地讚美瑞安。

“雖然生命短暫,但它們也留下了很多文學作品。”瑞安在此間隙儘量和胡蓓蕾套近乎,實際上,他也很好奇蓓蕾是一個怎樣的人。但在與她獨處的這些個小時中,他發覺自己一直不曾得知她的內心世界——除了先前為了接近她而打探出來的家世等背景資料,他對她一無所知。

“嗯,那的確很叫人尊敬。”胡蓓蕾皺了皺眉。

男人傳過來的詞作文章和小說大多以生命短暫的物哀和世哀為主,在海市,她真的無法與這些作品有共鳴。

假設你的麵前有兩盤食物,一盤是還帶著清澈露珠的生菜,脆嫩白生又翠綠無比,渾身上下都帶著生機活力;另一盤則是腐爛變質的臭罐頭、死氣沉沉,你會選擇哪一份來食用?答案顯而易見。

如果不是胡芙收錄了部分作品以豐富文學庫,她不會接觸到這些文字。

這些書籍也並不暢銷,沒有哪個長壽的女人和它們在同一個頻道。因此,在體力活已被科技取代的現下,男人們唯一的作用就是逼迫自己鍛煉、健康地生活,按時領取一定量的物資,儘責做好配子持有者的身份,那也是它們的唯一用處。

因此,蓓蕾真的無法和哀歎父輩脆弱難堪的瑞安共情,她的母輩沒有鄉愁,更強健快樂無比,要是她表現出整天病懨懨地感傷而無病高吟的模樣,她們不來訓斥她一頓就不錯了。至於哀傷——蓓蕾還真沒哀傷過,但是有的姊妹是高敏感的,但她們總會在母親的吻下曬乾自己的淚珠,睡一覺過一夜,又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的父輩總是留著一頭長發,它舍不得剪短,唯恐中年以後儘數失去它們。而基地是永恒的鄉愁,既孕育它,又束縛它,它多想看一看陽光,多想沐浴新鮮的海水。可它總是沉默寡言,任勞任怨地在基地工作......母親拋棄了它......”瑞安嘴唇顫抖著想要念完那些以前背過的、觸動人心的詞句。

愈離那裡愈近,他便愈顫抖和恐慌。黑暗和海水中細微的血腥味逐漸凸顯,像有人將他的大腦放置在空曠的玻璃箱,釋放一些刺激性的氣體來愚弄他。

瑞安不得不重複千百遍的物哀句子,以此來使自己承認現實:死亡如影隨形,不要抱有期望。如果真的死了,那也是他的命,他已經為了擺脫命運做出了足夠的努力。

直至此時,他才想到兩個少年被鐵拉捕獲後會發生什麼,他的恐懼使他原本纖細的胳膊和腿顫抖了。

那裡的確是個等待飛蟲的豬籠草。瑞安被送到了鐵拉身邊,而蓓蕾則被留在原地。

鐵拉對蓓蕾不感興趣,但她要懲罰瑞安。見到瑞安時,她正在清理各項用具,光看著便能知道這位少男下場如何。

“瑞......安?”鐵拉用鼻孔哼氣,她比瑞安整整高了兩個頭,迫使少男隻能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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