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燕春樓內,
喧鬨聲不絕於耳,樓上樓下,賓客爆滿,熱鬨非凡,
隨著六大書院的人到來,氣氛達到頂點,
忽然,
也不知誰拿著銅鑼狠狠敲了一下,喊道;
“燕春樓迎喜,青蓮書院到!”
“燕春樓迎喜,白鹿書院到!”
“燕春樓迎喜,秋水書院到!”
“燕春樓迎喜,依庸書院到!”
隨著下麵一聲聲唱喏,燕春樓裡麵,逐漸的安靜下來,都伸著頭往下看去,隻見一位位儒服的夫子,還有書院子弟,緩緩登上高台,沿著高台後麵的樓梯,上了二樓大廳,坐在東西兩側的位子上,
位子眾多,
坐下之後,占了不到一半,
隻見六位書院的首席,相對落座在最前麵,而六位山長,則是在上位一側,分兩旁麵朝著南麵而坐,這就是評委的位子,
宮懷玉麵色沉穩,雙膝跪坐在地,略顯的有些不自然,還好,每一個位子上,都有蒲團墊著,稍微舒服些,隻是,這種跪坐之法,顯然在京城,幾乎絕跡,畢竟有了桌椅板凳,如何還複古了,
不過也算是是一種禮法,既然這樣安排,也不要好說什麼,
看著周圍的其他人,也是一般摸樣坐著,郎兄還好一些,對麵的三人也是熟悉的麵孔,就是不知這一回,他們三人,你能不能過會試,殿試,照例抱了抱拳,問候一聲;
“原來是藍兄,莊兄,以及許兄,恭喜三位,在江南鄉試,中了頭籌,想來會試也不在話下。”
西王世子的話傳了過來,讓他們三人也不敢托大,回之以禮,
“世子言重了,鄉試不過是第一道坎,想邁過去,還有幾道,比不得世子貴氣,”
莊孝義笑著回道,話裡話外,總覺得有些古怪,周圍的人誰聽不懂,郎林聽罷,拍了拍手,
“莊兄說得對,隻不過還要好好琢磨一下,洛雲侯提出的對子,還有二十萬兩的賭注,萬一有人對出對子,這銀子可就飛了,哈哈。”
“世子所言差異,既然是賭注,那就願賭服輸,區區二十萬兩銀子,自是不在話下,”
許仁濤拱手拜了拜,笑著回道,江南富貴,天下皆知,就不怕花銀子。
看著回話的人,乃是江南轉運使許德林的長子,就連一向不說話的趙學倫,都插言道;
“不愧是轉運使的公子,想來跟著大公子,還是有底氣的,二十萬兩銀子都不放在眼裡,江南富貴可見一斑。”
“諸位,口舌之利無非必要,詩會,就是做詩,剛剛可是說了規矩,不管什麼題材皆可,萬一各位寫的不行,落了麵子,可不好!”
藍信文打開折扇,打了圓場,早已備好的詩詞,已然有了用武之地,
“好,但是天下讀書人可有不少,詩會,可不止咱們六家。”
趙學倫本不想爭辯,但對麵三人神色孤傲,心底有些慍怒,
就在幾人爭論的時候。
樓上包廂內,
張瑾瑜也把目光轉向下麵,掃視一眼,好像是六大書院人都到齊了,這詩會,也不知怎麼開的,弄得絮頭那麼大,瞧著是熱鬨,
“黃老爺,六大書院子弟已然來齊,這詩會,怕是要開了。”
“嗯,此地弄得倒是稀罕。”
武皇周世宏,品著茶,眼神也掃視一番,四下打量著,燕春樓如此繁華,是他沒有想到的,既如此,和燕春樓齊名的滿春院,這一年的銀子,能入多少,畢竟南邊戰事未平,花銷甚大,
看著洛雲侯對此地熟悉,就問道;
“你小子說說,這燕春樓一年的收賬有多少?”
看似不經心的提問,張瑾瑜心裡打了一個哆嗦,好家夥,陛下這個問題問的,他哪裡知道有多少,不過看這樣子,沒有百八十萬兩銀子,是打不下來的,不過這話可不能由他的嘴裡說出來,要不然,被兩位公主知曉,那自己一年四十萬兩銀子來源可就沒了,
但又不能不回答,又當如何是好,再說了,京城青樓遍地,最賺錢的應該是教坊司,話說東城的春樓也不錯,
對了,忠順親王的春樓,想到此,有了搖應對之法,
“黃老爺,小子對這些一竅不通,能做生意的,無非都是奸商,他要是老實,這個商就得虧錢,小子雖不知道,但是去過東城春樓,人多繁華,地處鬨市,應該有不少,具體如何,隻能問他們身後東家,想來被燒的青樓,一夜之間彷如重建一般,原本四層的閣樓,又大了許多。”
這般說辭,明顯是給忠順王下眼藥,落在身側的戴權,嘴角抽動,侯爺真是什麼都敢說,
武皇放下茶碗,念叨一句春樓,好似是建安的產業,兩位公主也各自有,這樣看來,金窩窩銀窩窩,都在他們手裡了,
“看來,都是有心思的主,唯獨朕,內帑空虛!”
語氣不好,讓包廂內氣氛一冷,張瑾瑜暗自咋舌,看來銀子,對陛下是真重要,想來也是,一個個富得流油,唯獨宮裡,還有戶部府庫窮,誰當皇帝誰不急,
“黃老爺也不著急,話說京城最賺
錢的地方,就是教坊司,排名第一。”
也不知是想替長公主開脫,還是說的急了,把內務府也牽扯進來,戴權這回不是嘴角抽動,再也穩不住,開了口,
“陛下,侯爺說的不錯,內務府那邊,所有營收,皆有賬冊可查,”
看著著急回答的戴權,這回輪到張瑾瑜嘴皮子發麻,說錯話了,還好,武皇並未理會這些,
“此事過了,不過來的人可不少。”
順著話音往下瞧著,幾位勳貴子弟,帶著大批侍衛,已經大刺刺走上二樓大廳,最前頭的位子,落了座,氣勢是做足了,
突然,
高台上唱戲的人退下,有一年輕男子跳上高台,拿著銅鑼敲了一聲,
“噹”
“諸位,詩會馬上開始,今日詩會,不限題材,做出的詩詞,皆可呈報,第一名者,長公主賞銀三萬兩,第二名者,賞銀兩萬兩,第三名者,賞銀萬兩,餘者前百名,皆有賞賜百兩紋銀。”
說話之人,不是彆人,張瑾瑜仔細一瞧,這不就是跟在長公主身後,那個衛淑雲的弟弟衛良嗎,這樣一來,
殿下已經到了,抬眼往樓上瞧一瞧,卻沒看見端謎,
;二樓偏屋,
屋內,
長公主周香雪一身雪白袍服,戴著麵紗,靠著床榻上,聽著身邊的衛淑雲,彙報剛剛各大書院動向,尤其是洛雲侯那近乎六十萬兩銀子的賭注,還真是,死要錢,
“殿下,燕春樓來的學子,都在暗自討論,不過目前毫無結果,此絕對,必然是青蓮書院山長,淩雲甫所為。”
“哎,不是他還能有誰,這種對子都能想出來,不過既如此,那就要爭一爭,對了,洛雲侯何在?”
周香雪麵色微紅,淡淡的微笑掛在臉上,宛如仙子一般,也不知如何做想,回到屏風處,把那一身黑色披風,圍在身上,蓋上帽子,絕色容顏和身段,就被遮擋住,
衛淑雲有些愕然,殿下這是,
“走,去前麵瞧一瞧,”
“是,殿下,”
燕春樓前麵,來人也越來越多,前排接待的管事,忽然大喝一聲,
“燕春樓迎喜,鄭王世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