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一般所想,幾人隻能用眼神交流,等了好一會,啟靈的隊伍到了,卻不見東王穆蒔前來,不知為何?
而隊伍兩側,都是榮國府心腹小廝管事,隨時照看,眼見著北靜王到此,早有人去通知賈政和賈赦,
賈赦急命前麵駐紥,同賈政,二人連忙迎來,以國禮相見,水溶在轎內欠身含笑答禮,仍以世交稱呼接待,並不妄自尊大,眼下那麼多人看著,仁義之舉還是要做的。
賈赦擦了一下額頭細汗,道:
“寧府之喪,累蒙郡駕下臨,何以克當。”
水溶見二人如此拘謹,不以為意,再朝著人群中望去,眾多勳貴不請自來,還有襄陽侯和洛雲侯的身影,果真是天下勳貴一家親,笑道:
“世交之誼,何出此言。”
遂回頭命長府官主祭代奠,賈赦等一旁還禮畢,複身又來謝恩。
水溶十分謙遜,環顧四周,沒見到東王府穆蒔來此,看樣子,現在不來,就不打算再來了,想著恩科,榮國府那一位竟然名落孫山,會不會是洛雲侯故意為之,還是寧榮二府藏拙,因問賈政道:
“哪一位是銜寶而誕者?幾次要見一見,都為雜冗所阻,想今日是來的,何不請來一會。”
賈政聽說,一時間不知所措,寶玉一直養在府上,如何會被北靜王惦記,現要見,是不是不合檔口,一旁的賈赦,見到賈政無動於衷,忙說,
“王爺稍等,尋他過來就是,”
忙回去,急命寶玉脫去孝服,領他前來。
此時的賈寶玉換了衣裳,還不知什麼情況,就被拉了過來,不說一臉懵,還沒回過神,落在人後的張瑾瑜,瞧得有些不明所以,問道;
“柏兄,怎麼回事,北靜王怎麼也弄這些虛的,送葬就送葬,萬事回去再說,擺出那麼大架子,還請誰過去看看,”
“咳咳,侯爺慎言,北靜王能來,就是顧全大局,”
襄陽侯柏廣居,趕緊用手拉著洛雲侯,那麼多人看著,怎麼能說這些話,
隻是跟著看過去,不知談一些什麼,就瞧見榮國府賈寶玉,換了一身新衣服過去,心頭也是奇怪。
張瑾瑜瞪大眼睛盯著,賈寶玉怎麼過去了,不會是北靜王看上他,給個一官半職不成,
隊伍前麵,
賈寶玉有些不情願,跟在賈赦身後,往那邊走去,說是要見北靜王水溶,
雖然寶玉素日就曾聽得父兄親友人等說閒話時,讚水溶是個賢王,且生得才貌雙全,風流瀟灑,每不以官俗國體所縛。
所以有了好感,每思相會,隻是父親拘束嚴密,無由得會,今見反來叫他,卻又是不喜,也不知是不因為連日勞累所致,一麵走,一麵早瞥見那水溶坐在轎內,端是威嚴。
水溶今日,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係著碧玉紅鞓帶,頭上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麵如美玉,目似明星,麵子是做足了,
而寶玉也不是不知輕重人,人情世故也多少知道一些,忙搶上來參見,
“學生賈寶玉,見過王爺,”
水溶連忙伸手挽住,見寶玉戴著束發銀冠,勒著雙龍出海抹額,穿著白蟒箭袖,圍著攢珠銀帶,麵若春花,目如點漆。
還真是榮國府麒麟子,心中的猜測,頓時有了譜,還真是藏拙,
“都是老親,無需多禮,寶玉也名不虛傳,果然如‘寶’似‘玉’,”
聽了話,寶玉,就抬起頭,恭敬立在那,
水溶接著又問,
“銜的那寶貝在哪裡?可否觀之,”
寶玉見問,連忙從衣內取了遞與過去,隻因戴在脖子上,不合書生氣質,就被二太太重新收拾一番,掛在腰上,水溶接過來細細的看了,又念了那上頭的字,倒是奇怪,因問:
“果靈驗否?”
賈政則是搖搖頭,忙道:
“雖如此說,隻是未曾試過。”
水溶一麵極口稱奇道異,一麵理好彩絛,親自與寶玉帶上,這玉石,乃是稀有珍寶,裡麵怕是有大事藏著,嘴上還不住誇讚一番,
“存周,令郎真乃龍駒鳳雛,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將來‘雛鳳清於老鳳聲’,未可量也。”
這一番誇讚,不禁讓賈政有些慌神,就連賈赦都陪笑,賈政道:
“犬子豈敢謬承金獎,小時生的頑劣,如今剛讀了書,明兩事理,賴蕃郡餘禎,果如是言,亦蔭生輩之幸矣。”
水溶想想,也是,此子又不是今日方才出來,見的人多了,又道:
“隻是一件,令郎如是資質,想老太夫人,夫人輩自然鐘愛極矣,但吾輩後生,甚不宜鐘溺,鐘溺則未免荒失學業。昔小王曾蹈此轍,想令郎亦未必不如是也。若令郎在家難以用功,不妨常到寒第。小王雖不才,卻多蒙海上眾名士凡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是以寒第高人頗聚。令郎常去談會談會,則學問可以日進矣。”
也不知北靜王的話,為何在今日方說,但想來不是壞事,賈政忙躬身答應。
“既如此,謝過王爺!”
剛謝完,
水溶又將腕上一串念珠卸了下來,在手上攥了攥,遞與寶玉道:
“今日初會,倉促竟無敬賀之物,此物件,是以往聖上親賜鶺鴒香念珠一串,本王越權,權為賀敬之禮。”
“這,”
賈寶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接還不接,卻不巧,被水溶往前一遞過去,不得已,寶玉連忙接了,回身奉與賈政。
賈政見到物件在手裡,知道推脫不掉,與寶玉一齊謝過。
於是賈赦,賈政等一齊上來請回輿,水溶擺擺手,道:
“逝者已登仙界,非碌碌你我塵寰中之人也。小王雖上叨天恩,虛邀郡襲,豈可越仙輀而進也?”
賈赦等見執意不從,隻得告辭謝恩回來,命手下掩樂停音,滔滔然將殯過完,方讓水溶回輿去了,不在話下。
其他人不知怎樣,
張瑾瑜看得有些迷糊,又是道謝,又是送東西的,也不知道給的什麼,沒看清楚,
“柏兄,你說說,北靜王水溶,弄這些是什麼意思,又是給東西,又是誇獎,看不懂啊。”
襄陽侯柏廣居,頭微微一側,笑道;
“侯爺,都是老親故舊,說些話,提點一下後輩,也不為錯,剛剛給的物件,要是為兄猜得沒錯的話,是一串念珠,產出北山靜安寺,宮裡的禦用之物,”
“禦用之物,那就是。”
張瑾瑜會意,佛家的東西,以北山靜安寺唯尊,禦用之物,不是太上皇用的,就是皇上用的,想來應該是皇上給水溶的,這一番波折,用意何在!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