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想想,那個人很帥對吧?”
“她是女的。”
這話簡直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沒好氣地回了一聲“滾”,直接就站了起來。
霧雨沒有如我想的那樣摔在地上,她在那之前用手把自己撐了起來。
“啊呀,真是薄情呢。”
我撇撇嘴,嘟囔著:“少來了混蛋。”
為什麼她的表現就像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啊?
僅僅是因為我被隊長“調戲”成功了?
該死,麻煩事真是沒斷過。
“易醬~水好了呦~”
老大的招呼聲讓我有些出神,我決定先不去追究。
——————
“喏,你的,這個是你的,還有這個…”
隊長分配著碗筷,就像使喚手裡的兵那樣。
一人兩雙,說是怕醬汁混進鍋裡,雖然事無關緊要的小事,平添麻煩那種,但我想到的卻是某種模糊不清的往事。
既然想不起來,那就沒必要刻意追憶了呢,先來享受下大家的勞動成果吧!雖然桑妮她們隻是添頭。
所謂醬汁,其實就是普通醬油而已。
按照分類大可以叫做生抽吧,出缸有些早的樣子,鹹味裡還帶著一點豆子的氣味。
弄了半天連火鍋也算不上,完全是把肉涮涮蘸一下醬就吞下肚,不倫不類。
那堆蘑菇和竹筍乾脆就是被扔進去做湯底了。
意外的覺得清淡呢,和主君那時候吃無蘸料的壽司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為什麼呢?
大抵那時還有美酒佳人相伴吧,不像現在,大家都忙活著自己的活計不肯說話——當然那些人裡不包括仍然保持拘謹的露娜,桑妮和斯塔早就動起來了。——在她們看來我已經蛻下了那層生人勿擾的外殼了吧。
真是的,明明保持距離就好。
可…這是我自己的主意,異樣的主意,躲避光芒的惡獸是否也會這樣呢?嘗試著,走到陽光之下…不計後果…
“隊長,有大蒜之類的東西嗎?感覺有些清淡呢~”
說出來的話也一樣,和遊離的靈一樣歡悅。
“真是挑剔呢,易。”
“啊,抱歉抱歉。”
“有的哦,正好從沙條那裡順了些…”
可憐的沙條,總是被順走一些東西。但想到這裡我卻是想笑,想到那和我無二的窘迫表情什麼的。
“那麼ok。”我打了一個響指,正要向隊長的屋子行進,但隊長攔下了我。
“好好享受野餐吧,易,我去拿就好了,”隊長衝我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然後拍了拍霧雨的肩膀:“耗子你先幫我喂一下琪露諾吧,嘛,隻是夾菜而已。”
霧雨聳聳肩:“這種事不是交給易小哥更好嗎?”
我也跟著愣了一下,沒有吱聲。
可隊長並沒有回應,隻是轉身把碗筷放到桌子的空位上,離開了。
露娜也在桑妮和斯塔的帶動下舉起了筷子,夾起一塊肉伸到鍋裡去涮,她抬頭的那一刻,我們的眼神對上了。
理所當然。
“彆著急,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熟哦~”
我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像是與那份迷惘道彆。
“唔,哦…哦!”
“其實也沒那麼可惡嘛,也沒那樣凶神惡煞呢…唔…”
桑妮跟著開了口,然後就被我摸了頭。
那副哪怕羞惱也強忍著不想發作的樣子真是可愛。
接著是老大和斯塔的小聲嗤笑。
“喔,易已經開始下手了嗎?”
隊長回來了,帶著獨屬於她的那份遷逾。
“隊長你在說什麼啊?”
我懵懵的接過她遞過來的大蒜。
得,還沒剝皮,明明出門的時候搓兩下就好了。
嘛,算了,我還不至於懶到這個地步。
“玩笑而已咯~”
隊長取回自己的碗筷,從霧雨手裡接回投喂老大的任務——其實霧雨壓根就是自顧自呢。
“昨天死掉的耕牛還真叫人心疼…啊,真香。”
沒心沒肺和惋惜的情調同時出現在這句話裡。
這時我才想起我不願想起的事:人裡本身的定位。
“妖怪做的?”
“按照他們的分類,咱們也算一種來著,嘛,彆在意,不是妖怪,雖然他們也需要人類的懼怕呢,不過不是,這家夥純粹是被自家人害了。”
隊長輕屑地笑了笑,接著說:“總是會有這樣的人呐,哪怕是在如今這樣和睦的村子裡…這家夥絕對是死在了人類的手上。”
氣氛有些不大對勁,吃得很歡脫的霧雨都停了下來。
“為什麼這樣篤定呢?隊長?”
“妖怪需要恐懼,但絕不會無意義的攻擊耕牛,還是在無人的情況下,比起牛,她們更喜歡攻擊雞鴨豬狗一類的動物…甚至是人類。趁著夜色,明目張膽,在行走之處布滿恐懼的烙印,卻不會給村莊帶來太大的傷害,是的,她們欲求的僅僅是恐懼,而不是想要斷絕整個人裡村莊的命脈,更何況,這家夥…死於刀傷,睡夢中的幾十個刀口放乾了它的血。妖怪不需要這種伎倆,同樣也不屑。”
很快隊長訕笑一聲,說:“嘛,你們這些家夥也能害怕這個嗎?”
“才沒有!”第一個回話的居然是桑妮。
隊長拍了拍我的頭,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都彆瞎想了,自衛隊可不是吃白飯的,易,下午記得和我去追查吧。”
“哦哦。”
我沉下頭,連我自己都沒法搞懂我在想什麼。
“還有哦,都吃歡些吧,給這家夥最後的一點尊嚴什麼的…啊我在說什麼?真是的,就不該提這種事!…總之,這是易的野餐嘛!我可不想因為我的幾句爛話就毀了易的努力成果…來,一起喊一下吧,我開動啦!…這是命令,來吧來吧。”
“3,2,1…”
“我開動啦~”x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