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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眉眼冷漠的男人在抬眸間露出不經意的迷茫, 碳球般黑色小貓和他臥在他的頭頂,兩顆圓潤眼珠一眨一眨。

他被細微的聲音吵醒,看見了黑暗中隔壁床位鼓起小山似的包。

他站在床邊聽了許久,被子中偶爾傳來奇怪聲響。

沒想到恰好看見了這一幕。

在短暫刺眼的燈光中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路遙幾乎快要窒息, 連心臟都快停止跳動。

被發現了。

我草!

路遙大腦瘋狂運轉, 怎麼說?對紀存禮坦白他在畫黃漫?

還是對他說自己半夜不睡覺蒙在被子裡看本子?

無論是哪一個都很變態吧。

路遙霎時覺得人生失去了希望,連屍體都沒了顏色,像是變成了紙片人。

“你在做什麼?師弟。”見路遙不說話,紀存禮耐心地再次問。

路遙整個身體仿佛被凍僵, 半晌後才放下手和紀存禮沉默相視。

場麵比漫畫中攻撞破受zw還要尷尬。

他和他的漫畫,在同一時間經曆了同樣的火葬場!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平板上是攻的特寫畫麵。

路遙扣下平板強裝平靜:“在畫畫。”

他的內心不住緊張,連腳趾都在用力, 妄想在紀純禮眼皮底下摳出個三室一廳。

紀存禮:“漫畫? ”

他看見了!他果然看見了!

深吸一口氣, 路遙表麵淡然微笑:“師兄, 如你所見,我有一些業餘愛好。”

見不得光那種。

路遙手指緊攥平板邊緣,指腹因為用力泛起了紅。

“原來是這樣。”紀存禮挑眉。

路遙把平板默默藏在身後,他想起之前自己對紀存禮地話,恨不得立刻馬上逃離地球。

紀存禮略好奇:“是什麼類型的漫畫?”

來了!

路遙無視心跳的加速, 若無其事的回:“熱血運動漫。”

他可以是畫手, 可以是漫畫作者, 但是!絕對!不能被紀存禮知道□□耽美本子畫手!

“體育運動嗎?”

“拳擊。”

紀存禮恍然,問:“剛才那一幕?”

“是攻擊的一方發現室友偷了他的拳套。”

他可真是個天才。

“所以你現在是”

“在趕稿, 明天是截稿期的最後一天。”

紀存禮眉梢微揚:“需要我幫忙嗎?”

“讓我重見光明已經是你能做到最大的幫助了, 謝謝。”

“好吧,有需要隨時叫我。”

清爽氣息撲麵而來, 紀存禮附身而至,幾縷黑色長發落在手繪板的屏幕,和路遙攥著平板邊緣泛白的手指糾纏,。

路遙終於聞到除香水外地另一種味道。

意外的好聞。

晃神間,紀存禮已經站了起來,他把禮禮抱在懷裡,一人一貓出奇一致的看向路遙。

路遙無意識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兩人一貓就這樣安靜的對視。

半晌後,路遙張了張嘴:“這件事,可以不要和彆人說嗎?”

紀存禮把禮禮抱在懷裡, “當然。”

緊攥著手繪板邊緣的手指終於鬆開,僵硬的屍體也恢複了些生氣,路遙垂眼,輕聲說:“謝謝。”

紀存禮沒說話,禮禮卻從貓窩跳出來一躍呼在路遙的臉上,張牙舞爪好像在說:客氣個幾把。

路遙:“”

把逆子從自己地臉上薅下來,路遙抹去糊了一嘴的貓毛,陰暗的盯著手裡這團黑色煤球:“你是不是應該做絕育了?”

禮禮瞬間炸毛,雙腿一蹬,裝死的徹底。

紀存禮:“是應該做絕育了。”

禮禮像是聽懂了一樣,兩隻眼睛瞪得滾圓,不可置信的看向突然倒戈的紀存禮。

紀存禮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一人一貓在路遙的眼皮子地下無聲的交流,路遙冷笑一聲,把禮禮扔回了貓窩。

解決完禮禮後不大的房間再次平靜了下來,路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繪板,又看向紀存禮:“很晚了,睡覺吧。”

“那你呢?”

“我可以關燈畫。”

"關燈會傷害眼睛。" 紀存禮就站在路遙麵前:“你繼續吧,不用管我。”

你站在這裡我要怎麼繼續。

在你麵前光明正大畫黃漫嗎

路遙默了瞬,“其實就算截稿期沒畫完也沒關係。”

所以我們一起睡覺吧,明天的事明天說。

紀存禮卻說:“是因為我嗎如果不是因為我把鑰匙落在實驗室,你就不需要關燈在被子裡畫,你繼續畫吧,我去找開鎖師傅。”

路遙:“!”

他說完就要穿衣服走,路遙來不及思考,身體率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腕。

直到紀存禮投來目光他才觸電般縮回了手。

禮禮坐在貓窩,抬起腿低頭舔自己的蛋,不時抬眼撇前方寂靜無聲僵持的兩人。

路遙垂手:“學校已經門禁了而且也不是因為你。”

是他自己卡了劇情,一定要趕在截稿期最後一天生死時速。

他對紀存禮說:“我隻是怕你因為我休息不好,明天還要去實驗室。”

紀存禮:“我平時也會睡很晚。”

好,油鹽不進是吧。

路遙審視紀存禮,見他已經下定決心要陪自己通宵,乾脆心安理得利用起免費勞動力。

“那師兄你站在這裡,給我當人體參考模特吧。”

紀存禮瞬間舒展眉梢:“需要我做什麼?”

想到劇情進行到得部分,路遙斟酌用詞:“你,s一點。”

紀存禮舒展的眉眼被定格,他似乎沒聽懂般:“嗯?”

“就是,有人偷了你的東西被你撞破,你很生氣,打算教訓他。”

床上教訓怎麼不算教訓呢!路遙說的理直氣壯。

紀存禮低眼,幾秒後再抬眼的時候隱於鏡片後那雙溫柔的眼睛全然變了神色。

他輕揚下頜,垂眸俯視路遙,水般漣漪結凍冰霜,聲音不凜冽卻足夠危險。

“為什麼偷走我的東西?”

路遙愣住,漫畫中的攻和紀存禮逐漸重合,有一瞬間他甚至分不清身處現實還是另一個次元裡。

他看見仿佛從漫畫裡走到現實的男人對他說:“這樣嗎”

路遙下意識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起止是可以,他要被蠱死了。

陽光從窗簾縫隙中照在地麵,路遙把最後一個分鏡填充顏色,保存後連同一整個最新話單行本都發給了塵心。

劇情卡在了最高氵朝,通宵一整晚的路遙沒有困意,他拿起手機看時間,還沒到七點。

紀存禮從衛生間出來,水珠從他的下頜滑落滴到地麵。

他輕聲問:“畫完了嗎?”

“畫完了,還有時間,要睡一會嗎?”路遙控製自己不去看紀存禮。

紀存禮眉眼柔和下來,唇邊浮現淡淡地笑:“我還不困,你去睡吧,到了時間我叫你。”

路遙勾勒後麵的劇情頭也不抬:“我還不困,如果師兄不打算睡覺的話我們出去吃早餐?”

“上次思媛在實驗室說過A區一家早餐店生煎包味道不錯,去嘗嘗嗎?”

紀存禮脫下毛絨睡衣換上自己的衣服,他把頭發低束起來,白襯衫卷到小臂上方,蹲下來撓禮禮下巴等待路遙的回應。

禮禮舒服的眯起眼,眼神卻還在控訴見過兩次的兩腳獸竟然站在了另一隻兩腳獸那邊讚同嘎掉他的蛋。

紀存禮繼續輕輕撓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原諒我好嗎,下次給你帶小魚乾。”

禮禮投來質疑的凶光。

紀存禮:“我保證。”

聽到這話禮禮這才收回了控訴的眼神。

許久沒有等到路遙的回應,紀存禮站起來轉身,眼睛中映照出靠在床上抱著手繪板已經睡著的男人。

他的頭歪向一邊,耳垂耳骨處四個黑色耳釘在光線中折射出一點光芒。

分明是冷峻的線條,閉上眼睛竟也看起來多了些柔和乖巧。

禮禮因為兩腳獸的手離開了他的下巴,不滿的扒紀存禮的褲腿,大有再不理他就要啃紀存禮褲腳的架勢。

感受到腿邊的動作,紀存禮彎腰把黑黝黝一團抱在懷裡,他把食指放在唇邊,“噓,彆吵醒你爸爸,好嗎?”

——

路遙沉沉地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他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光,坐起身迷茫了好一會。

他摸到手機,左上角被人按了靜音,屏幕中塵心的幾條對話框還在不要命的彈出來。

塵心:小兔!我靠!

塵心:生死時速能讓你超長發揮嗎!這一冊的攻表情刻畫也太牛了!!

塵心:攻看著受的眼神好像已經把他的衣服拔下來了!我宣布這一冊後你就是黃漫界無冕的王!

消息刷刷的彈在對話框,路遙捏著眉心沒回,他掃了一圈宿舍,沒發現紀存禮的身影。

自己去吃早餐了嗎?

他剛這樣想,目光就無意間撇到了桌上的紙條。

[我去實驗室了,早餐在桌上醒了記得吃,落下的時間過幾天要補回來——紀存禮。]

紙條旁邊一盒金燦燦的生煎包散發誘人香氣,是睡著前紀存禮提過的那家。

路遙這才看見已經過了十二點。

回想他晚上的時候還大言不慚的和紀存禮說熬一天晚上根本不算什麼,結果第二天紀存禮去了實驗室他卻呼呼大睡到中午。

路遙舉起紙條,他的師兄溫其如玉,字卻遒勁冷冽。

讓路遙想到了昨晚紀存禮看向他時的眼神,溫柔下帶著比寒冬還要凜冽的冷。

那樣的眼神在腦中揮之不去,路遙一頭直直紮進被裡,把禮禮嚇出了虛影。

理智批斯文敗類眼鏡男,好香——!

十五分鐘後,路遙平複了心情,吃掉已經涼透的生煎包,給紀存禮發了一條微信——

[路遙]:我下午去實驗室。

紀存禮很快回:醒了嗎?

[路遙]:嗯,生煎包很好吃,謝謝師兄[玫瑰][玫瑰][玫瑰]

三朵玫瑰攜帶路遙慢慢地真誠被發送出去,他看見紀存禮顯示正在輸入,又停下,又再次正在輸入。

最後將近一分鐘過去,對話中再次彈出了紀存禮的信息。

[紀]:[玫瑰][玫瑰][玫瑰]

三朵玫瑰被紀存禮回過來,路遙盯著對話框:好怪,再看一眼。

怎麼有種他的三朵玫瑰被紀存禮退回來的感覺。

其實根本就是吧!

路遙“嘖”了聲,又給紀存禮發了三朵鮮豔紅燦的玫瑰。

結果紀存禮再次回了同樣的三朵玫瑰。

兩人互相發玫瑰,不知不覺竟然玩了有十分鐘,對話框裡已經被玫瑰刷了屏。

路遙靠在陽台對紀存禮指指點點,他沒想到紀存禮竟然也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成熟穩重的溫柔師兄突然和他玩幼稚遊戲就像小說裡霸總突然沒了胃病人設一樣稀奇。

人設崩了啊,師兄。

把最後支煙抽完,路遙挼了把禮禮的小黑腦袋,穿上外套出了門。

到實驗室的時候正好剛開完每周例行組會,路遙和紀存禮視線在空氣中交彙,心照神交的對十幾分鐘前發生的玫瑰大戰保持了沉默。

紀存禮言笑自若:“師弟。”

路遙也說了聲:“師兄。”

說完這句話兩人再次相視無言,路遙幽幽看著紀存禮,想不通紀存禮怎麼做到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坦然。

不過他轉念一想——

紀存禮確實沒發生什麼啊!

掉馬,熬夜趕稿,第二天剛說完不困到頭就睡——

社死的隻有他自己!

可惡!

小實驗的門被推開,李思媛從裡麵蹦跳著出來,手裡還拿了一個培養皿。

“師兄——我養出來了!哈哈哈!我——

聲音嘎然而止,李思媛舉著培養皿,停在兩人中間,左看看右看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呀”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弱了不少,連培養出菌的喜悅都暫時放在了一邊,柔弱眼神中閃爍著對年瓜農的猥瑣氣息。

路遙瞥了眼她:“不,你來的正好。”

李思媛不甘心的鬆口氣,接著想起她手裡的培養皿,一臉炫耀地揚起下巴:“以後我就是咱們實驗室新一代的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師兄!”

她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這可是我在屎堆裡摸爬滾打半個月辛辛苦苦長出來的大腸杆菌!”

李思媛的加入讓詭異的氣氛緩和不少,路遙本來隻知道最近李思媛在培養菌,沒想到竟然是大腸杆菌。

他頓時向後退了一大步。

他就說為什麼戴上口罩還能在他師妹身上聞到一股怪味!

原來是被醃入味了。

李思媛傷心的捂住胸口,“師兄你嫌棄我!”

嘶,竟然被她看出來了!

路遙隨口敷衍:“沒有,不是,你一點都不臭。”

紀存禮也真切說:“恩,不臭的。”

“我根本沒問臭不臭。”李思媛努努嘴,小心翼翼把培養皿放回去,嘴中還念叨:“我這一生,如履薄冰呐。”

目送李思媛再次走進小實驗室,工位又一次隻剩下兩人,經李思媛一打岔路遙把玫瑰事件拋到一邊,他問紀存禮:“吃早飯了嗎?”

紀存禮失笑:“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師弟。”

路遙繼續問:“那你吃早飯了嗎?”

紀存禮終於說:“給你帶完早餐之後沒來得及,不過我早上不太餓,剛才也吃過了午餐。”

果然。

路遙想到今天醒來的時候看見的紙條和儘管已經涼了卻依然味道很好的生煎包,突然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沒多忖思,脫口而出:“下次一起去吧,去吃生煎包。”

紀存禮淡笑:“好。”

路遙不是說說而已,當天晚上他就給紀存禮發了微信問:明天一起吃早餐嗎順便去給禮禮做絕育。[玫瑰]

玫瑰表情完全是下意識打出來的,路遙注意到的時候消息已經發出去,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撤回。

紀存禮沒有馬上回複,路遙也不著急,登上微博小號開始對狼肆老師的每日誇誇,他誇著誇著突然想到了昨晚的尷尬掉馬,回想今天一整天紀存禮依舊和往常一樣沒什麼變化,路遙懸著一天的心終於放下。

s大學附近公寓中,紀存禮正在和沈清通話。

電話中沈清的音量格外大:“下周末是傅聽聽的生日,你去嗎?”

紀存禮將手中的漫畫翻頁:“你去嗎?”

沈清聲音小了些,似乎在猶豫,最後說:“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能會去吧。”

“那麻煩你幫我和他說一聲生日快樂。”紀存禮停在漫畫的最後一個分頁。

“有必要這麼絕情嗎?就算分手了難道不可以繼續當朋友嗎?”手機另一頭的沈清有些生氣了。

紀存禮麵色沒有變化,“我沒說過和他不是朋友。”

沈清氣急敗壞,“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最終憋著窩火掛掉了電話。

漫畫的分鏡中,長發的攻撞破了受的zw,眼神中除了憤怒還有不解和迷茫。

隨著最後一頁被合上,紀存禮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摘下眼睛輕捏鼻梁。

他的書房有著和他完全不同的氣息,一個展覽櫃的手辦和一排排被掛好的cos服,其中缺了胸針的執事cos服被單獨的掛了出來。

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濃重的二次元氣息,紀存禮在其中格格不入,下一秒再看有感覺融入的毫無違和感。

手機掛斷後微信彈出屏幕,紀存禮看見微信備注,頓了兩秒後點開。

入目是來自他師弟明天一起吃早餐的邀請,紀存禮回了句:好的,明天見。

正要點擊發送的時候他又停下來,在結尾填了個玫瑰的表情。

最後路遙看見的就是:好的,明天見[玫瑰][玫瑰][玫瑰]

路遙看了好幾眼屏幕中的三朵玫瑰,總覺的這個表情由紀存禮發出來有種認真的喜感。

他的師兄自從發過玫瑰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每句話都要帶上這三朵玫瑰。

路遙隨口問了句:在乾什麼?

一張圖片很快彈出來,看清後路遙一動不動,冷著臉迅速把這張照片從自己的手機中刪除。

被刪除的照片是一本漫畫,中間的名字把路遙雷得外焦裡嫩。

[學長的另一麵]

做人果然不能立flag,前腳剛說放心下一秒就要接受來自紀存禮的暴擊。

刪掉照片後紀存禮非常適時的再次發來了信息:耽美本子是什麼意思?

路遙在聊天框打:你在哪裡看見這個的?

刪除。

路遙:不是什麼好東西,遠離黃色有益身心健康。

刪除。

路遙:彆看[微笑]

發送。

紀:已經看過了,同性戀愛漫畫,很好看。

看見這行字路遙才想起來發售版的單行冊沒有生肉畫麵,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寡淡無味的清水。

他的師兄在看他的黃色漫畫,並給出了好看的評價,這個世界終於顛成了路遙不敢想象的模樣。

路遙盯著紀存禮這行字看了很久,最終在對話框中打:同性的戀愛題材,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回消息的表情平靜,禮禮卻要在他的手中被擼得炸毛,想要奮起反抗又被頭頂一雙手強行按了回去。

紀:我們處於一個很好的時代。

他沒繼續說,路遙卻看懂了,半晌後不大的寢室中傳來一聲輕笑。

路遙看著手機沒有繼續回複,正巧群裡穆子涵發了一條遊戲邀請,路遙隨手點了進去。

他進去遊戲房間,五個人的位置其他四個已經滿了,路遙看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頭像。

穆子涵開麥:“能聽到嗎?我排了。”

程盛:“衝啊!這把一定!贏了就下班!!”

江洄:“這句話一說就是永恒。”

宋之州:“小兔來了!這次我們一定行!”

路遙沒來得及退出房間,界麵已經彈出了準備欄,他隻好點了同意。

這款遊戲是上次穆子涵給他下的,穆子涵因為未成年有防沉迷,每天隻能玩兩個小時,所以江洄的酒吧成了他不上課的時候的常駐地。

江洄的賬號都被他打上了王者段位。

路遙一邊劃英雄一邊問:“你們打多久了?”

程盛:“沒多久,就幾把!”

宋之州:“幾把個寄吧,從下午打到現在,你之前的坑是周景。”

程盛:“哎呀!小兔你選英雄呀。”

路遙:“我選什麼?”

“”程盛發出尖銳爆鳴:“你竟然不會玩!!!”

路遙:“我應該會嗎?”

距離選定英雄結束還有五秒鐘,穆子涵快聲說:“綠色的大頭蘿莉,快點。”

路遙一目十行,終於在倒計時結束的最後一秒選定了英雄:“是她嗎?”

穆子涵:“對,你跟著程盛走,技能隨便按,1是控製23回血。”

路遙:“程盛id?”

程盛大喊:“狂踹瘸子好腿!我是狂踹瘸子好腿!”

路遙還沒說話,江洄先歎口氣:“程盛,我給你買改名卡,把id改了。”

話音落下,麥裡宋之洲和程盛齊聲爆笑,把路遙耳朵震得發聾。

他想起來不久前江了了說她爸撞破了江洄看gv打斷了江洄一條腿,他操控綠色蘿莉邊跟著程盛邊問:“斷的是哪條腿?”

江洄:“右邊,已經快好了,明天出院。”

路遙跑到敵人麵前平a:“那就好。”

麥裡傳來江洄帶著暖意的聲音:“不用擔心,沒事。”

路遙:“不是中間那條腿就好,沒收作案工具從此江老板隻能被迫做0。”

江洄:“開庭的時候帶上你那張破嘴。”

宋之洲和程盛笑的更大聲,換來了對麵射手的一次雙殺。

看著變成灰色的界麵,路遙默不作聲的切出遊戲,看見紀存禮又發來了一條微信——

[紀]:明天八點我去你宿舍樓等你。[玫瑰]

路遙:好的,明天見。[玫瑰]

他切回遊戲界麵,英雄已經在泉水複活,路遙再次操控著蘿莉坐上懸浮小車飄到下路程盛的位置。

語音中正聊得火熱,程盛不知道在和誰說:“我們去哪?你的酒吧不行嗎?”

江洄:“做了個新的吧台和酒櫃,在安裝。”

宋之洲:“我兄弟剛開了一家ktv,去那吧,酒水免單。”

程盛驚訝:“宋洲洲!你竟然還有現充兄弟!!”

宋之洲:“我大伯的兒子不是我兄弟難道是你老公嗎?”

程盛:“也不是不行,長得帥嗎?”

路遙皺眉把英雄停在峽穀下路一動不動,“你們在說什麼?”

他就隻是切出遊戲看了一眼而已。

程盛說:“什麼什麼?不是說明天去哪慶祝瘸江洄出院嗎?”

四個紅名英雄追著孤身奮戰的穆子涵一路來到路遙麵前,路遙一通亂按把技能全部丟出去,最後兩人一起躺在了地上,看著再次灰下來的界麵路遙問:“明天都誰去?”

程盛被小怪打得嗷嗷亂叫:“啊啊啊就我們幾個人啊,了了洲洲江老板周景子涵還有我和你啊!救救救救!!!”

路遙打開商城把錢花掉:“我去不了,我明天有事。”

程盛幽幽說:“你明天休息。”

路遙:“我明天和彆人約好了。”

宋之洲:"你還有現充朋友!我不相信!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路遙放技能的手頓住:他和紀存禮算是朋友嗎?

他想了下,回宋之洲:“不是朋友,是我實驗室的師兄,我們一起撿到了禮禮。”

遊戲界麵綠色小蘿莉又從新走起來,坐在小車上慢悠悠的唱歌:“大人是種彆扭、固執、愛說謊的生物~~哼——!”

程盛驚道:“是不管狠狠用力還是被人狠狠用力都很合適的美人師兄嗎!”

“看黃文都沒見你這麼激動。”路遙點了跟煙跟在穆子涵的身後,緩緩講述了上次抓馬相親的前因後果。

還有昨天晚上的掉馬事件。

程盛聽完很快偏題,倒吸一口涼氣:“嘶!你們已經同居了!”

路遙冷著一張臉:“你繼續說。”

無所謂,他下輩子會投胎成峨眉山的猴子,程盛路過的時候準得給她倆嘴巴子。

程盛聽出來路遙的語氣,不說了,轉而開始打哈哈:“那你就和美人師兄一起來啊,趁機把他拉進坑!他要是能出cos我都不敢想象有多麼蠱!”

路遙一口回絕:“不行。”

後麵任由程盛在怎麼說,路遙還是沒有鬆口,他不想貿然把紀存禮拉入他的世界,而且對方也不一定會喜歡。

遊戲在野王穆子涵一打五的輝煌戰績中推入泉水,紅色勝利標識和提示音響起,臨下遊戲前路遙聽見穆子涵對他說:“叔,要不試試在技能上撒把米呢。”

這句話在遊戲界擁有屹立不倒的位置,原意是【我在鍵盤上撒把米雞都打得比你好】

路遙把煙掐掉,點開了自己輝煌的戰績,覺得穆子涵誇大其詞:“我殺了16個人,電子競技在今天升起了一顆明亮新星。”

程盛:“寶寶,那是死亡次數。”

遊戲小分隊解散後,在平靜無雲的夜晚,一位被電子競技傷害的心碎人默默再次點開了遊戲界麵。

這該死的不服輸。

想要贏一把的結果就是路遙在紀存禮的電話中醒過來,他把手機放到耳邊,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低喃:“師兄,你好早。”

紀存禮溫潤的聲音傳進路遙的耳朵:“已經九點半了,要起來嗎?”

床上的人頓時睜眼,路遙看了眼時間猛然坐起來。

草,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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