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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之心,焉有真心複立周禮?”嬴政聽後嗤之以鼻,冷冷一笑。
那些六國士人隻不過想讓他將膝下諸位公子都分封到關東六國故土,他們也能因諸王征辟門客被招攬入朝,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重演戰國時一句話勸服各王,成就朝登天子門夕為諸侯相的榮耀。
如今因郡縣製,他們失去了入朝為官的機會,失去了當門客攀龍門的希望,又因他焚書、禁私學,想來日後更是將他們作為客卿的退路都堵死了。
他們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哪是為了什麼周禮?
嬴政就是因為看透了這些士人的私心,更不願恢複六國遺風,才更加不願向他們妥協。
何況,郡縣製何錯之有?
林菱聽到這,順帶跟直播間的網友嘀咕:
【你們有沒有覺得秦朝那些儒士拽拽的,而且不知道在拽什麼,聽起來跟鍵盤俠似的,這個看不慣那個看不慣的,這麼想想頓時能共情天天被網暴的始皇大大了,真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鍵盤俠?扶蘇悄悄豎起耳朵,那是什麼俠?他隻聽說過遊俠。
【至於坑儒,曆史學家對這件事情大多是持否定態度的。很多史料都證明,當初秦始皇坑的是騙了他大量錢財的方士。有兩個方士叫侯生、盧生的,他們騙秦始皇能煉長生不老藥,結果花費了數以巨萬都沒有煉出來,於是便卷財逃亡。
他們逃亡就算了,還是兩個嘴巴不停歇的大喇叭,逃亡路上還和一些儒生背地裡議論秦始皇的為人、執政手段以及求仙多麼瘋狂,到處敗壞秦始皇的名聲,秦始皇得知後自然是大怒,他氣得半死,一下搜捕了四百六十名方士,然後下旨將這四百六十餘人全部坑殺活埋。】
什麼?方士竟敢如此欺辱朕!
嬴政還未來得及生氣,就聽仙跡中有路人感歎:
【桃子戀夭夭:我天哪,這樣想想秦始皇好倒黴啊!被人詐騙了那麼多錢,那些人還要到處去造謠他!】
嬴政:“……”
好了,現在不僅生氣,更丟臉了!
漢高祖時空,劉邦也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乃公想到始皇陛下聽見這事兒,就忍俊不禁!”
“坑殺術士確有此事,隻是不知後世怎麼傳成了儒士。”沒看過《史記·秦
始皇本紀》的蕭何不解地說著,下意識看向自家陛下越發不雅地叉開腿的坐姿,正想勸告,卻驚訝地發現這次沒有看到那不該看的地方,原來他的陛下不知何時在裡頭穿上了如後世一般包裹嚴實的褲子。
他眨了眨眼,得,穿上這褲子,陛下的儀態也越發隨意了!
雖說不雅,但也算拯救了他的雙眼,也好,也好。
【而在秦始皇下達坑殺方士的王令時,不知道有沒有抓幾個和方士一起背地裡說他壞話的儒生一起活埋,總之,扶蘇勸諫時就說:“天下初定,遠方黔首未集,諸生皆誦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繩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注]”
這話意思就是,扶蘇勸秦始皇:“如今天下剛剛安定,遠方六國的百姓都還未歸心,尤其那些儒生都讀孔子的書,並不信奉法家,雖然嘴巴不乾淨,但其實沒有很大過錯,朝廷如今用嚴法重刑懲罰他們,兒臣擔憂這樣會影響國家的安定,懇求陛下慎重考慮此事。”
秦始皇什麼反應呢?《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始皇怒,使扶蘇北監蒙恬於上郡。”秦始皇很生氣,不僅沒有采納扶蘇的建議,還將扶蘇發配到上郡蒙恬處監軍。大家可以從這段話中看出什麼來嗎?】
漢高祖時空,劉邦是最有體會的人,不由幽幽歎氣:“扶蘇此人絕非傳聞中那般隻會悲憫心腸,他與始皇不過處事不同罷了。”
【很顯然,其實扶蘇不是向傳言中那般親附儒家才為儒生說話的,他也不是因為本性過於仁愛善良為儒生說話的。
他這段話其實說得很有道理、也很懇切,“遠方黔首未集”,他對秦始皇說六國遺民還沒歸心啊!做任何過於強硬、刺-激他們的事情都可能會導致他們再次起義的。
這不是一個借口、不是虛話,是當時的現實寫照!
而且這件事直到秦朝滅亡、漢朝建立都還沒結束,漢初幾位皇帝一直都還要小心翼翼安撫關東民心。
咱們在這裡順帶提一下秦朝時期的“關東”在哪裡,和咱們現在認為的關東是“山海關以東”不太一樣,秦朝的關東泛指“函穀關以東”的地區,函穀關以東的地區有什麼特彆呢?
在春秋戰國時期,函穀關以東特指的就是齊楚燕韓趙魏六國,因為戰國時期,隻有秦朝一個國家在函穀關以西
。而秦國也自稱“關中”,八百裡秦川指的便是關中地區。
所以,扶蘇這句“遠方黔首未集”發自肺腑,秦與六國的矛盾在當時是非常非常突出的。果然秦始皇就因為這次焚書坑儒的事情,再次失去了六國的民心,也因為這件事,兩千多年來不斷被儒家的弟子發酵,成為了“暴秦”的證據之一。】
嬴政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遠方黔首未集”,但他本就不是委曲求全的個性,小心翼翼安撫六國遺民?憑什麼!他做不到!他要用嚴法震懾他們,用強大的武力壓倒他們!用絕對的威勢馴服他們!
【而且扶蘇告誡秦始皇天下安定時不宜再用重典,是很有政治遠見的一句話。
為什麼這麼說呢?大家還記得爺爺說過,漢朝對秦法的調整嗎?其中一條是對“嚴刑”的調整,他們取消了很多判的比較重的法律,其二便是在關東六國地區建立諸侯,沒有一味推行郡縣製,而是改用郡國並行製。
這都是對當時民情的一種妥協與“不宜用重典”的表現。那為什麼大漢要對關東如此特殊呢?
我們可以來看秦朝滅亡之前的戰爭,就可以理解劉邦對關東的小心翼翼了。
咱們都知道陳涉吳廣喊出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但我們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陳涉吳廣一舉起義的旗幟,關東六國的故土之上瞬間便如星火燎原,響應者無數,數月之間便“儘複六國舊觀”,所有的秦法都被一-夜之間推翻。
《史記·張耳陳餘列傳》載:“陳王奮臂為天下倡始,王楚之地,方二千裡,莫不響應……各報其怨而攻其仇,縣殺其令丞,郡殺其守尉。”
六國遺民的憤怒頃刻間燃燼千裡之地,所有在外的秦吏都被殺光。
與關東六國故地成為鮮明對比的便是老秦人所在的八百裡秦川,即便經過胡亥三年民不聊生的折騰,秦地依舊統治無比牢固,沒有一點動-亂的影子,那樣風雨飄搖的帝國末日,老秦人卻還是死心塌地地追隨著、服從著他們昏聵荒謬的王,由秦人黔首、關中子弟組成的“關中卒”也依舊無怨無悔地跟隨章邯衝向來勢洶洶的起義軍,與王離從長城邊境趕回來的邊軍精銳一齊為大秦戰鬥到了最後。
關中卒一直努力到巨鹿之戰,才被章邯脅迫投降項羽,甚至投
降時,不少關中卒無法原諒自己背叛大秦,一直焦慮不安,最終這些無法“歸心”的關東卒幾乎全都被項羽擊殺,從此關中卒覆滅,成為了絕響。
關中卒與秦朝本地的黔首、官吏為大秦效忠到了最後,而關東六國卻幾乎人人都以亡秦為己任,這便是秦法在不同地區“水土不服”的表現,也可以看得出,秦在對待關東六國的統治上,出現了致命的問題。
對待與秦地文化迥異的區域,是不能無差彆推行秦法的,尤其在關東等地文明繁盛程度遠超秦地的地方,秦始皇企圖在短時間內強硬地完全清除各地風俗習慣,一舉完成軍事政治和文化上的征服與統一,目的是好的,但手段卻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