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是……言出法隨?
鬱星禾右手邊的向尋思避嫌一樣躲了躲。左手邊是.…
輪椅上的少年眨了眨眼。
桑取容麵上平靜,但心裡卻驚訝到差點繃不住表情。
他瞬間就想起,在複健中心門口遇見的那個奇怪的男人。
桑取容的第一反應就是陰謀,但他旋即意識到,似乎沒有人能從中獲利。他克製著表情,看向鬱星禾。
鬱星禾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牌,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也看得見瞬間漲紅的耳根。“不合適吧這。”鬱星禾說, "人家小桑同學也不方便啊。"
鬱星禾心裡慌得要死,滿腦子都是“總有刁民想害朕”,緊接著冒出來的就是自己被Virgilio清算、破產、睡橋洞的畫麵。
不要啊!!!
朋友妻不可欺……雖然Virgilio可能還不算自己的朋友。鬱星禾悻悻。
紅毛
已經完全笑倒在了沙發上,胳膊顫抖著指向鬱星禾說: “你小子也有今天!!”
鬱星禾覺得自己無辜: “我怎麼了啊!”
紅毛記仇道: “你特麼,上次大冒險洗牌,讓我抽著一個跟左手邊熱吻三十秒!”
鬱星禾:?原主做的事他怎麼知道。"左手邊……沈白?"他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表情。
“嗯哼。”沈白淡淡,仿佛這對他並不能造成什麼影響。
紅毛指責: “我差點恐男了!!”
在紅毛看不到的地方,沈白表情瞬間變了。
鬱星禾不甘示弱: "那你就不怕這個大冒險一下去,我們小桑同學也恐男了啊?!"
紅毛頓了一下,疑惑: “不會啊,我都沒恐。”
鬱星禾:……竟然該死的有道理。
紅毛說: “而且你們倆這種關係,還有什麼好害羞的啊?”
剛放鬆下來沒有兩秒,鬱星禾就瞬間應激,直起腰板說: “彆亂說啊?我們什麼關係?我們就普通關係!"
他身邊,桑取容眯了眯眼。
鬱星禾話音剛落,他便輕聲開口。“沒關係,我不在意的……學長。”
鬱星禾被他突然切換的稱呼喊得愣了一下,有一段時間沒被這樣叫過,鬱星禾乍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差點扭頭看向尋思去。
聽見桑取容的話,得償所願的紅毛立刻帶頭鬼叫起哄。
“快點啊鬱星禾!人家小桑都說沒問題了,腹肌隨便給你摸——誒等等小桑看起來很瘦誒,有腹肌嗎?"
紅毛探頭探腦。
鬱星禾: “他有啊!”
紅毛: "——啊?"
眾人:……?
過於果斷的回答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鬱星禾本人一時間還不覺得有問題。“怎麼了嗎?”他試圖給他家小桑同學正名, “人家怎麼就不能有腹肌了?”
紅毛左右環顧,嗆了一下說: “哈哈、能……怎麼不能呢……”
沈白一挑眉,隨口道: "鬱大少爺摸過啊?"
r />鬱星禾: “摸……咳咳咳!”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他驟然嗆住,咳得低下頭逃避人生,然而再抬頭的時候,就撞上好兄弟們的一圈大臉。
就像是那個圍在麵前一圈的表情包,說“你醒啦?”
鬱星禾:……不想醒了謝謝。
紅毛笑得一臉曖昧: "鬱哥~"
鬱星禾渾身雞皮疙瘩: “乾嘛?!!”
紅毛呲牙咧嘴: “不要想著逃避哦~~”
鬱星禾看向桑取容,少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一臉乖巧地看著他,仿佛在說:來吧,學長。
鬱星禾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沒有當場兩眼一黑撅過去。他一咬牙。
“行!”
桑取容不著痕跡地彎了一下眼睛。他說: “我不方便動,學長自己來吧?”
鬱星禾:……什麼虎狼之詞。還有,秒懂這是虎狼之詞的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喂酒!喂酒!”紅毛興奮大喊, "紅的白的啤的,你選吧。"“哪來的紅的?”鬱星禾懵道。
紅毛說: “你家小桑帶來的啊。”
鬱星禾笑: "沒看出來啊小桑同學,喜歡喝可樂?"
桑取容抿著唇,沒說什麼,隻是把腿往一側傾了些許,在輪椅座位上騰出了夠一條腿支撐的位置。
可樂被遞到鬱星禾手上,一切箭在弦上的時候,鬱星禾一條腿撐在桑取容腿邊,突然緊張的要死。
他慶幸現在是冬天,不至於隻隔著一層薄薄的夏褲。可屬於另一個人的陌生的觸感依然清晰。
雖然和桑取容同床不共枕了一段時間,但他們向來是兩個被窩。
鬱星禾覺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
偏偏紅毛還在那裡催促: “腹肌!腹肌!”
鬱星禾臉上心裡一起冒火,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抬手用了千鈞之力。
指尖輕輕搭上了少年的腹部,鬱星禾的手觸電般抖了一下。他不僅手抖,昏暗的燈光下,桑取容甚至看得見他連瞳孔都在顫抖。
青年清透溫柔的棕色眸子,第一次這樣近地、隻注視他。隻注視他.…
桑取容隻覺得心頭某處,突然被什麼狠狠戳了一下,戳漏了縫,溢出一種他本人都無法言明的情緒。
剛剛因為鬱星禾不肯靠近而生出的氣,突然也就隨著散了。桑取容輕聲說: “緊張的話……不要看就好了。”
他的本意是讓鬱星禾把眼睛閉上。
動物生存的本能讓他腦海裡危險的神經瘋狂跳動,警告著他,那是會讓你上癮的東西,必須戒掉,必須讓它消失。
因為沒有什麼永遠屬於你。
鬱星禾握著酒杯的手抖得更厲害,桑取容的話對他來說像久旱逢甘霖一般。"……好。"
他在一眾人的起哄聲中,把可樂抵到桑取容唇邊,他用的力度太大,那瓣柔軟的唇被碾壓、留下糖水的痕跡。
鬱星禾慌忙換著角度和力道,卻始終不得其法。終於,在他的手徹底抖得不能使用前,桑取容垂眼,微微探首,叼住了在麵前來回晃動的杯口。
深色的氣泡糖水落進它該去的地方,也有些許溢了出來,順著頸邊、喉結,一路蔓進不可見的領
鬱星禾一瞬間臉色漲紅,下意識埋頭——桑取容突然感受到肩膀上多了一個重量。
冰冷的液體還在喉間劃過,而皮肉之隔的幾十毫米外,是屬於另一個人的、灼燙急促的呼吸。鬱星禾靠過來的瞬間,桑取容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回答了什麼愚蠢的問題。
——“你剛剛說的喜歡,是哪一種?”朋友?不,不是.…不是的!
桑取容突然就有一種衝動,想讓鬱星禾把問題再複述一遍,他急迫得就像是打鈴收卷後,突然發現自己填錯了一個答案的考生。
煎熬著、焦急著,卻又不得其法,被時間空間、被一切限製著,而他想衝破這種束縛。
在損友們的起哄聲中,鬱星禾隻是一觸即離。唇邊的糖水和人一起離開,桑取容下意識伸手,指尖卻隻撩到了鬱星禾飛走的衣角。
“行了吧!”鬱星禾一張臉漲紅,威脅道, "今天的事一個都不許外傳啊!"他回頭用同樣的目光盯著桑取容: “你也不許說。”
鬱星禾又手忙腳亂給他抽了張紙: “擦擦……”
桑取容輕輕“嗯”了一聲,接過紙巾,遺憾上麵
沒有帶著體溫,並有些遷怒於這張無辜的紙。
他把紙用力攥成一團,然後才遮掩般按在自己頸側,垂眸遮住眼底晦暗的神色。所有的影響物都離開後,桑取容才在一片寂靜中察覺到自己跳動得過於熱烈的心臟。
身體不會說謊,它們還在回味剛剛的觸碰……而他當然不會說……他不會和任何人說。這是獨屬於他的。他甚至想讓剛剛的事情重演,而周圍空無一人,偌大的包廂裡隻有相擁的他們兩個。
後半場,桑取容幾乎一直在走神,原本已經粗淺地掌握到一些技巧的骰子也變得不聽話起來。
“哇!我最大!!”
鬱星禾驚喜的聲音響起。在最後一局的時候,他終於又一次搖出了最大點數。
鬱星禾看向紅毛的眼神瞬間燃起熊熊的複仇火焰。
紅毛縮了縮脖子,抬手指向桑取容: “看我乾什麼,看他啊!你家小桑才是點數最小的那個,你不要偏心放水到這種程度啊鬱哥!我叫你一聲哥!"
鬱星禾一愣,問:“小桑幾點?”
桑取容隻是走過場一樣開了骰盅,此刻答不上來。向尋思提醒: “12點,雙數,真心話吧。”
見不是紅毛,鬱星禾也沒什麼失望,反正他也正好有問題想問桑取容。他笑道: “小桑呀,可是你之前自己說的讓我問的哦。”
桑取容心頭一動。
鬱星禾彎了彎眼睛: "在場的所有人裡麵,你最喜歡誰?"
鬱——
桑取容張嘴,卻沒能第一時間發出聲音,胸口和喉間仿佛被什麼過分衝擊的情緒堵住。“哦!”鬱星禾補充, “我是指朋友的那種喜歡啊。”
鬱星禾想,我真是一個好哥哥,讓小桑同學做真心話懲罰的時候,都不會忘記保護他的名聲。要是放在真正的裡,自己高低是一個護花使者重要男配。
鬱星禾忽然就有一種刷績效的感覺,希望主角攻Virgilio能懂得感恩,在和他家小桑同學在一起之後,時常念著點兒他的好。
雖然不是主角受,但鬱星禾也想嘗嘗被大佬罩著的感覺。
他對自己的做法滿意極了,笑得見眉不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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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星禾疑惑: “是不是我聲音小了?”
桑取容看著他,抿了抿唇。“我聽到了,星禾哥。”他說。
鬱星禾特意加了一個[朋友]在前麵,這個問題一下就變得不那麼順心。
其實我現在隨便說一個人也可以的吧,桑取容想。他甚至可以不更正答案,直接說鬱星禾。
……但他不想。
就像是他明知道這道題的正確答案,卻一定要編一個假的上去。他做不到,再把鬱星禾冠上[朋友]的字。
桑取容垂眸。
“我罰酒吧。”他輕聲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