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還有倭寇時不時的來騷擾一下,哪還有盛世之貌?
大勢如此,老百姓的日子又能好過到什麼地方去,連他這五年的生意都差了從前一大截,再加上蕭家的倒台,如今他這個杜財神的名號怕也是空有一張皮囊了。
“杜兄,你今夜來看我,有句話我放在心裡很久了,想說給你聽聽?”
杜齊剛忙斂了心神道:“你說!”
“彆再想著蕭家能複起,與宮中的那位也走得遠一些,能母儀天下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皇帝與她同心同德;另一種是同床異夢,她是後者,彆看她有一子傍身,將來做不了太後,免得有一天牽連到你。”
杜齊剛眼皮跳了跳,這話說得再赤裸不過,照著局勢細想想,卻是有幾分道理的。
“哎,也不知道安親王走前與新帝說了些什麼,從前他們夫妻琴瑟合鳴,恩愛異常,怎麼也沒想到進了那皇宮,一下子就走到了這一步。”
陳清焰眯起眼睛,看向深沉的夜色,“就算
安親王不說什麼,新帝也不是傻子,欲望太多的女人,藏得再深也總會露出馬腳。”
“那以後…”杜齊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陳清焰接話道:“以後,凡事看得淡一些,新帝這五年日子不好過,騰不出手處理那些倚老賣老的大臣和世家,說到底他的性子還是弱了些,政事上也顯優柔寡斷,但磨練磨練就不一樣了。”
杜齊剛聽完這話,愣是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夜深了,杜兄,回吧!”
“話還沒說完,你倒要趕我走,還當我是兄弟嗎?”杜齊剛苦笑。
“你說!”
“防著些你家的謝姨娘,這女人拿著你的銀子在外頭放印子錢,賺的銀子都流進了她自個的腰包,膽子可真大。”
陳清焰微笑起來,臉上半點怒色都沒有:“隻要不弄出人命,我隻由著她去。”
“你也不怕…”
“她守著活寡,再不貪點銀子,豈不是要學她娘一樣給我戴綠帽子?”
陳清焰懶懶撫著盅沿,“人啊,怎麼樣不是一生呢!”
杜財神啞口無言,起身告辭,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頓下腳步:“對了,我的人在南越外頭的鎮子上,看到了三爺,跟世子爺一道喝著酒呢。他們叔侄二人向來同進同出,她隻怕也在附近,你要不要派人去那邊尋尋?”
陳清焰的眼神瞬間閃過光芒,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看杜齊剛半晌,眉眼深邃,垂下眸子,淡淡道:“不必了,她總在我心裡的。”
杜齊剛一聽這話,恨不得上前一巴掌甩過去,最後胸口起伏了幾下,冷笑道:“自古情深不壽,你啊,認命吧!”
他甩門而去,書房裡又清落了下來,陳清焰
起身想送他一送,到了院門口才發現人已走遠了。
此刻,夜涼如水,疏影橫斜,院門口一對白燈籠,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他突然想到那年謝家賞花宴,他因誤食了柿子和螃蟹,中毒倒地,雖被她救起來,卻張口吐了她一身。
朦朧中,他看到她怒著一張粉臉,朝他狠狠的瞪了幾眼,眼裡有恨意,有不甘,又有惱怒…
那一瞬間,他的心怦怦直跳,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她發起火來,可真好看啊!
一眼,一生。
陳清焰鼻子突然發酸,心想:高玉淵,如今的我,不知道有沒有讓你看得起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