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爺的手爐,他讓你拿著。”
玉淵有些意外,“我就在這小花園走走,不用的。”
“小姐拿著吧!”
青山把手爐往她懷裡一塞,小腹一提氣,人就不見了蹤影。
手爐是白玉做的,雕工精致,摸著就不是凡品,玉淵嘴唇抿了一下,有些拿捏不準李錦夜是個什麼意思。
一陣寒風刮過,她打了個寒顫,混沌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能有什麼意思呢?
不過是隨手之舉罷了,自己想太多!
這時,耳邊傳來腳步聲。
玉淵看了看四周,身體向大樹後靠了靠。
“這周小姐可真真是膽大,竟然敢光明正大的找上門,一點閨中的教養都沒有。”
“你這個小妮子,嘴上積點德吧,人家可是將來的安王妃,仔細被人聽見了,找你秋後算帳。”
“哎,她要是進了門,側妃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可不是嗎,原本王爺對她就冷。”
“你說王爺的心是什麼做的,石頭嗎?可石頭也有捂熱的一天啊!”
“快彆說了,仔細被人聽見,咱們趕緊走吧,主子在等著呢!”
腳步聲漸漸遠去,玉淵從樹後走出來,眼神黯然。
她多活一世,陰謀狡詐裡摸爬滾打過的人,世事道理都清透明白,早就是冷了心腸的。
哪知,紅塵萬丈,還是將自己折了進去。
進去以後呢?
玉淵自己問自己。
一輩子不說,藏在心裡?
還是厚著臉皮貼上去,像那個陸側妃一樣,在他身邊做個可有可無的人?
前一世,以為男人對你笑,對你好,便可以一生一世到白頭;可到頭來,不過是黃梁美夢,夠不著,睡不醒,稀裡糊塗的就成了吊死鬼。
還沒有吃夠這樣的苦嗎?
玉淵抬頭看了看無邊的暗夜,心想:就算我喜歡你了,又怎樣?我的心還是我的,我這個人還是我的。
…
周紫鈺進到花廳的時候,李錦夜已經束發,更衣,又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周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
周紫鈺俏生生的看著他,眼裡的情愫滿得快溢出來。
“我聽我爹說你昨兒晚上跪了大半夜,白天不方便,這才挑了晚上過來瞧瞧。”
李錦夜淡淡道:“我沒事,快回去吧,被人瞧見有損閨名。”
周紫鈺仿佛沒聽見似的,指著他道:“你臉色不大好!”
“著了些涼,喝了藥,出身汗便沒事了。”
周紫鈺臉上儘是心疼:“其實,你大可以不跪的,隻要和我說一聲,我再去求求我爹,他們不敢拿蘇世子怎麼樣。”
少女的話已經講到這個份上,李錦夜再不能裝糊塗下去,他想著寒柏川的話,慢慢點了下頭。
“我怕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這話,如同冰天雪地裡喝了一壺熱茶,周紫鈺整個心都是暖的,“你的事,我從來都不覺得為難。”
說完,她羞赧抬起頭,模樣瞧著可憐又可愛,李錦夜輕輕一笑,“那以後若再有事,我便來找你。”
周紫鈺臉一紅,道:“說定了。”
“好!”
李錦夜麵色難得的柔和,眉宇間隱隱流轉著沉靜儒雅。
周紫鈺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一顆心怦怦直跳,幾乎要跳出胸腔,話不成話,“我,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