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案調查(1 / 2)

同水鄉。

韓家村。

晨曦穿過林間的縫隙,打在石牆之上,裡正韓柏彎著腰,背負雙手,順著山間小道,不顧褲腳被雨後的露珠打濕,麵泛一絲憂慮,回到了自家小院。

抬眼見炊煙嫋嫋,鼻尖滿是粥水的濃鬱味道。

“老頭子,回來了,吃飯吧。”說話的是一名從屋子裡麵走出來的老嫗,她捋了把鬢邊斑白的頭發,順口又問了句“地裡還好吧?”

“還行,昨天晚上沒有野彘到田裡打滾,後麵可得注意些,這稻子,眼看著就要黃了。”韓柏搖了搖頭,簡單回了一句,這農人,一年當中最緊要的就是這個時候,不能讓之前辛辛苦苦育苗插秧的心血白費,多花些功夫看著總是沒錯。

三個兒子已經分了家,他倒是尚有兩畝位置不錯的水田,靠著裡正的位置,家中確是有點餘糧,至少不會讓自己和老婆子張氏餓死。

韓柏呼嚕嚕喝著粥水,張氏靠在窗戶邊,借著早上的陽光,琢磨著針線活,旋即停下動作,抬起頭問道。

“韓烈家老娘喪事已經妥當了吧?”

“差不多,村裡鄉親幫著忙,韓烈又惹上了人命官司,隻能簡單辦一下。”

張氏聞言,眼神稍微閃爍了下,緊接著壓低聲音,似是害怕被人聽見,但是又按捺不住訴說的欲望。

“韓烈那一脈,好像就他一個了吧,倒是有個小叔,也是混不吝的性子,離家十餘年沒聽到消息,那兩畝水田.......”

砰!

卻見韓柏猛然將筷子拍在桌上,麵色不愉“你個婦道人家,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

張氏被這番動靜一驚,稍有畏懼,片刻後方才囁嚅道“這韓烈眼看著就要砍頭,這兩畝上好的水田,要是沒人看顧,可就荒了,再說,總不能讓王員外占了便宜吧......”

一時間,屋子裡麵安靜的隻能聽見外麵山間的鳥鳴。

韓柏沒有說話,他很明白自家老婆子的意思,無非就是韓烈家無人,借著裡正以及族長的位置吃絕戶,妥帖點的辦法就是納入族田之內,族裡人都能沾光,如此一來,想必無人反對。

隻是,婦道人家終究是眼皮子太淺,韓烈至今沒有判決下來,關在牢裡麵,而且,前日還得到知縣恩賜一日回鄉儘孝,是死是活還難說的得很,要是現在就表現出來對這兩畝地的想法,莫說就是眼下沒判,哪怕是判了,也不敢動手,韓烈這小子,隻要沒死,若是發了狂,自己這把老骨頭,又能挨得住幾下?

為什麼趕去縣裡報信,不就是想著在韓烈那裡賣個好,記得自己的恩情,村裡人也無話可說,如此儘心儘力,後麵辦起事來,才算便宜。

隻是,王員外......

“王員外柏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不過是靖康年間從北邊逃過來的破落戶,祖上恩蔭的官,早就沒得當,眼下隻能搞什麼貧富相濟,可韓烈家根本不缺錢,隨便去山裡獵個野獸,換了銅錢,怎麼也能挨上半月,韓烈這小子又是個能吃苦的,兩畝水田,一個人打理起來利索的很,這田和王員外有啥關係......”

說罷,韓柏卻是失了吃粥的興致,隨意一口將粥水飲下,抹了抹嘴巴,出了屋子。

和這婦人,說不出什麼道理來。

昨日下了一場暴雨,溪流潺潺,韓柏背著手,心裡暗自盤算。

之前在屋內,對著自家老婆子,不好說的直白,實際上,自從王員外這一脈紮根之後,這韓家村的水田,倒是不少入了對方的手裡,靠的就是這個放印子錢的法子,吃人不吐骨頭。

最近兩年,和黎縣尉來往頗深後,這手法,愈發粗猛,眼下,倒是沒有惹到他這邊,但是,往後卻是難料。

在田間地頭看了半晌,日上三竿,卻見村口那邊,慌慌張張有人過來,嘴裡直呼。

“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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