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青眼狐13(1 / 2)

阿莫沙右手持刀,牛尾刀柄端係著的黑色刀彩被他攥在左手。他舞的雖然是一柄單手刀,卻可以通過刀彩借左手的力,加之下盤使的是西域烏孫國的“輕瑤步”這種從胡旋舞中變化而出的步伐使其整個人舞動起來如同落葉一般輕盈明快。

阿莫沙旋轉的刀鋒卷著塵土和沙子,對著青眼狐左劈右砍。不僅刀鋒淩厲凶險,他還有意裹挾的風沙還在不斷的朝著青眼狐的麵部吹打。這顯然就是剛剛看出青眼狐不善應對沙塵之後的戰術。

青眼狐麵對來人抄起玉扇,左閃右擋。叮咣兩聲接了阿莫沙三招,立馬感到虎口生疼。此人刀鋒凶悍,鋒芒畢露。看似大開大合,其實單刀飛舞的每一個落花,都在封堵他的去路。青眼狐被他逼的不由退了兩步,還沒來得急想想對策,忽然本能的感覺到後脛發涼。

他的身體在這瞬間幾乎是無意識的迸發出激烈求生反應,青眼狐的雙手“唰”的一聲亮出藏在遊服之下一雙青光閃耀的護手短刃。就在他出招亮兵器的瞬間,極速的短兵交火之聲如同放連串鞭炮一般貼著他的身體火光閃耀了三十七下。

一團常人難以看清的刀光劍影過後,青眼狐的遊服已然在空中碎裂成了片片雪花飄落了一地。青眼狐的身上露出了他當做內襯穿在裡麵的碧蹄衛武服,整個人看上去更精乾了些,但已經氣喘連連,額頭豆大的汗珠可見。

三人一頓短促而激烈的操作之後,槐花娘心驚肉跳的睜大了眼睛探頭張望,她的雙手捂在胸扣生怕情郎出事。

但隻見帶著麵具後的青眼狐雖然口中喘息,緊緊攥著兩柄華美而異形的護手刃對著身側的方向的紅蠍子之外,身上並未見紅。

而就在他身前,披刺鎧雙手交持單鋒劍的冷驚鳳冷然一笑。對著他竟然誇讚道:“行啊小子,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麵對破軍前輩的認可,青眼狐此時可是沒有任何一點心情高興。因為就在剛才,隻怕自己再反應慢了十分之一秒,現在他就已經是開膛破肚腸子流了滿地躺在地上了。他接阿莫沙三招的時候,隻是稍稍分了下神。這個危險的女人就如同鬼魅一般繞到了他身後。待到他祭出兵器的時,兩柄單鋒劍幾乎都已經桶到他的肚子了。

如他不是恰巧最擅長貼身戰,麵對女人剛剛疾風暴雨的刺擊也早就一命呼嗚了。

這兩人,實在是太危險了。硬碰硬的話自己恐怕撐不了多久,青眼狐汗顏的想著。

“你那是什麼兵器?”阿莫沙望著青眼狐雙手上的異形刃,略顯驚訝。他幾乎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在已經被冷驚鳳摸了黑樁的情況之下不見血的。青眼狐手上的這對護手刃怪的很,又漂亮又詭異,他從未見過於是不由得開口問。

龍老板一邊喝茶一邊笑著開口接話道:“那是子午鴛鴦鉞,四尖九刃十三鋒,是一副八卦奇門兵器。”

他頓了頓,扭頭又對著青眼狐說到:“想不到,朝廷還挺舍得栽培你的,竟然把‘奇門遁甲’傳給了你。”

青眼狐聽到“奇門遁甲”這幾個字,頓時更加在意這個神秘的幕後主使人。他怒不可遏的質問道:“你是誰?你怎麼可能知道奇門遁甲?吳堂也不可能知道!”

奇門遁甲,相傳是中原最為古老且複雜的功法。是江湖上超越了所有門派絕學的珍寶,一代隻傳兩人。世人皆以為奇門遁甲早已經在元朝滅南宋的兵荒馬亂之中失傳了。如今隻是傳說,事實上存在與否真假難辨。

然而隻有屈指可數的人知道,這門華夏大地的絕世功法,如今被朝廷掌握著。

這可是重大機密,絕密!涉及國家安全的!這個人怎麼可能知道!

而且他還和這些胡人混在一起。若是他有心將中原的絕技神兵教授給胡夷,那後果不堪設想。

絕不能放這個人活,青眼狐怒從心起內心深處殺機昂燃。

龍老板此言一出,原本是看戲一般心態的骨千數一聽,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了。

“阿莫沙,抓活的。”骨千數沉聲道。

“是主人。”破軍阿莫沙應道。

“龍老板,既然這位小兄弟身懷絕技。那或許活著比死了有用,您說呢?”骨千數重新掛起微笑對著龍老板拱手道。

龍老板聞言無奈的笑笑,然後說道:“剛才跟卿也說了,這個人抓不到活的。朝廷既然敢將絕世武功傳授給他,就也有不讓這門功法流出的辦法。”

他頓了頓,站起身來又說:“不過,隻怕骨先生未必全信鄙人的話。那也無妨,骨先生想試試也行。那這裡就全權交由骨先生處理如何,鄙人正好也去處理一下外麵的事兒。”

“哪裡的話,在下自然是對您佩服的緊。隻是有些事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多謝龍老板成全。”骨千數笑著應承道。

“聽先生的話,這裡的事處理完了之後下來找我。”龍老板對著冷驚風交待了一句,說罷就起身邀著身邊的槐花娘三步兩步,離開了樓船的三樓。

骨千數待到樓門關上的那一刻,嘴角咧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暗自罵道。

老狐狸。

槐花娘就如同十多年來一直如此的那樣,一隻手環著龍老板的大臂,身體依靠著他步行。

雖然她一直沒看過龍老板衣物之下的身體,甚至沒有見過他麵具之後的完整顏麵。但是這麼多年以來的相處。她是知道這個人聲音雖沙啞,其實年紀並不大,體魄也還算結實健康的。

她從前是窮人家,一個被賣去唱戲的16歲小丫頭。有一天她被此人重金買下,帶在身邊作為婢女,一轉眼就是三年。這期間雖然飲食起居全盤由她操持,但是龍老板自己的穿衣就寢卻從不讓下人幫忙,都是自己親為。

三年之後,他讓她成為自己的親信、管家和助手負責管理府邸下人。算是升職了,要做的事情多了許多她卻覺得自己在龍老板的身邊更加有用了些多了些竊喜,就這麼又乾了兩年。

在她二十一歲生辰時,龍老板將她的賣身契還給了她,並邀請她成為汴京賭場的大管家為她開出了每年一百兩的俸祿。她還記得龍老板拿著賣身契遞給她的那天不知所措的感覺。

和尋常人覺得一個奴婢擺脫了賤籍,成為一個自由人時所應當的那種狂喜不同。

當時的她心中茫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將賣身契還給他。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做錯事了或是自己不夠努力,主人不要她了。

多年以來她陪伴在這個人的身旁,每日清晨為他的出行做足了準備。中午或晚上,再風風火火的準備餐宴,備好他愛吃的菜肴。槐花娘彼時早已視龍老板為自己最重要的家人,畢竟多年以來,他對自己的態度既尊重又溫和。從未有過出格的舉動,她已將這個人當成了親人和支柱從未想過有一天去過彆樣的生活。

因此她當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掩麵痛哭請求主人收回成命。

龍老板見到她不接,拿著賣身契的手在空中懸了許久未發一言。

槐花娘無法透過麵具讀出他當時的表情,也不知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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