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徐鵬③(1 / 2)

徐鵬捫心自問,彆說畫中畫了,就算讓他不命題畫一副和餘少輝同等畫工的作品,他都完成不了,自己竟然還自詡大理寺的第一才子...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這第一層畫,他用的是油煙墨。這種墨本就不易溶於水、有光澤。

我方才取樣發現有鐵腥味,他應當是在研磨時混入了磨的極細的鐵粉,這樣一來,墨粉依附鐵粉曬乾後便能緊緊沉在紙麵裡。

他定然是將這第一層畫畫好晾曬了許久,等墨汁和紙都乾透了再去畫的那第二層。”徐鵬邊說著邊拎著水壺穩穩的衝洗,水壺中的水潑出過半。

眾人逐漸都可以看出這神奇的第一層畫,居然是畫了一個人像!

這人的眉眼竟是被改為形態各異的遊魚小蝦,鼻梁則是化成了船上青衣女子的軀乾,嘴唇是一葉小舟的內膽,就這樣原本畫中船上站著的妙人兒竟是嘴巴和鼻子改的!?

這人的五官竟然是明明白白的展現在紙麵上又被他天馬行空的用作在另一幅畫裡當成主景。

如此畫法在場眾人皆是難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這如變戲法一般的構思,真是好不精妙好不大膽。

當水流逐漸停止,畫作的全貌也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是一副素描,畫的質量極高,人物輪廓清晰,完全可以複刻用來通緝犯人。

隻見那畫中之人是個三十來歲的邋遢男人,他臉型削瘦鼻子細挺,眼窩深陷的就像是三個月沒睡覺一般,眉毛、眼睛、眼袋都是烏黑一片幾乎分不清楚。

胡渣環著緊閉不大的嘴唇長了一圈好不講究,但無論此人的五官頭發衣著,再怎麼頹廢。眼神卻銳利的如刀子一般。

即便在畫作當中都能讓觀看之人感覺自己仿佛被他凝視,看到便知這絕不是販夫走卒之輩肯定是個狠辣角色。

“乖乖,你們大理寺真的是臥虎藏龍。”張睿連連嘖嘴搖頭歎息道。

畫畫的於少輝,恐怕是天底下屈指可數的,能想到而且能完成這種畫中畫的天才。

解密的徐鵬不知道是不是屈指可數,但是很明顯他比整個錦衣衛的人都聰明。畢竟他們錦衣衛,各路高人早就已經拿著畫看了又看。

可是誰也沒看明白裡麵的門道。

徐鵬和獵狗這時才想到,於少輝在大理寺便就是負責畫出通緝犯的人物頭像的。

這人撞到他手裡,若是將這幅素描拿給犯人本人看。那犯人定會覺得自己是被抽了魂兒封到了畫兒上。

“認得嗎?”徐鵬將茶壺放在一旁,袖手和楞在當場的眾人一道盯著畫上之人看了良久然後問道。

“認得,這是...破軍高手!山西筏幫斷念堂主飲血刀蘇梔。”無塵獵狗有些愕然的說。

斷念幫在黃河上是赫赫有名,他們幾乎壟斷蘭州到銀川黃河段的船運,數不清的從西域到京城的貨物在路上由他們經手轉運。

筏幫的飲血刀蘇梔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快刀手,相傳此人寡言少語陰沉無比,做事冷酷無情不擇手段,嗜酒好賭卻不知為何不近女色。

這樣的人,也隻有在斷念這種幫派才呆得下去,這是一幫亡命之徒一幫瘋子或是說,是一些不要命的投機者聚集的法外地。

對外這個幫派的目的十分的清晰而且簡潔了,那就是拿錢辦事兒。

黃河上的船運他們收最貴的錢,走最險的路。黃河水濁,浪擊石可揚三米高,大船極易顛破撞碎,小船又容易陷進激流,而且汛期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在這樣的水路接運單斷念幫賣的不是老道的經驗,也不是高超的技術。

他們賣的是命。

斷念接單,會把最貴重的物品綁死在船員身上。

這樣一來,若是中途船翻了那貨物的五六成價值還是能保住的。

若是連這部分也沒保住那您也甭問了,因為這說明押貨的人也都死光了。

斷念不會退你錢,也不會找你要安葬費隻當是兩邊都倒了黴了。

在這樣的彪悍規則之下,對航運有需求的達官顯貴,無論看這些人順不順眼,多麼嫌棄那些滿身如流氓乞丐強盜般習氣的幫眾,表麵上罵罵咧咧視之如蟑螂老鼠。

暗地裡還不是保持著長期的良好合作關係,畢竟對於斷念來說人命明碼標價,沒有中間商,沒有欺詐有錢就辦事兒,這可是富翁巨賈們求之不得的工具人呐。

但是說到底,斷念還是一個物流安保公司而已。

雖然經營策略十分激進但並不明顯違法,還是主要做正當生意的。

要不然官府也不會聽之任之,讓他們做大到山西第一幫派。

如今這斷念堂主蘇梔難道也承接了殺人越貨的業務啦?

這可是搞不好就會查封你非法民間組織的大罪了。這業務究竟是飲雪刀蘇梔的個人行為還是斷念的公司行為呢?

這便是無塵獵狗目下所疑惑的,雖然說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以及對這個山西第一筏幫的了解來說。

你若是過來講這幫派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乾淨的就像一朵白蓮花。

聽聞者一定哈哈大笑以為你在說笑,就斷念那幾百號人,恐怕蹲過號子的占一大半。

你要是真找出了幾個沒做過大牢的,那也肯定是因為太聰明武功太高,辦了事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罷了。

但他們的三位幫主是有“河間相”之稱的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這種冒天下之大不為,和朝廷作對的事情他們一個江湖幫派會做嗎?

徐鵬眉頭緊縮眼窩深陷,麵具之外的半張臉不能說是不開心,隻能講是苦大仇深。

他嘴中喃喃冷哼道:“好家夥,才查出一個人。就真給我整出個破軍高手來。”他的無奈和擔憂也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整個大理寺也隻有“護寺使”這一個破軍高手,而且這位護寺使職責在於守備寺門輕易不可調動,除非大理寺卿首肯才行。

“現在可知此人行蹤?”徐鵬沉聲問獵狗道。

“在京城的三個江湖破軍高手,我們按照您的吩咐都跟著。胡刀阿莫沙、紅蠍子冷金風此二人深居簡出行蹤捉摸不定,七小姐和三公子分彆跟著。

這個蘇梔到真是不難找,整天出沒各大賭場酒肆醉生夢死,所以螳螂那廝自己找了幾個熟手日夜盯著,不過也都按您的吩咐隻是遠遠看,從未近身三丈之內。”

無塵獵狗回道,他口中的七小姐和三公子,便是魏國公府上的七鷹衛之二。

“此人必須立即緝捕歸案,傳我命令,即刻讓六扇門、大理寺的全部高手集結馬上開始製定抓捕嫌犯蘇梔的計劃。”徐鵬斬釘截鐵的對獵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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