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努力穩著心緒,勉強笑著,“溫姑娘此話,當然不對了。”
跟著溫疏一起來的綠蕊,接過了話,她道:“既然不對,那就請白芍姑娘帶著人回吧。住在這院子裡的婦人,她既未曾入王府,那就算不得王府的人。這事,也就不需要寧王府的人插手了。”
明擺著是要趕她走了。這委屈,她可受不得。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一個半大的丫鬟,還敢在她的麵前叫囂。白芍從袖子裡掏出了房契,“這間屋子的房契是寧王府的,這屋子裡的人自然就是寧王府的。”
“那我現在站在這屋子裡,我也是寧王府的?”論及胡攪蠻纏,沒能比得過溫疏。
“溫姑娘,這麼晚了,溫相該擔心你了。”白芍不想與個小孩子掰扯,隻想將她儘快趕走。
哪裡知道,溫疏指了指外頭,“我爹在外麵等我呢。他不擔心。”
“你!”這話一處,著實把白芍嚇了一跳,可轉念一想,這大半夜的溫相怎麼會來呢?“溫姑娘,莫不要誆我。不如,我讓人去溫府送個信,讓人來接你可好?”
溫疏搖了搖頭,一臉的鄭重其事:“真的啊。我爹送我來的,隻是爹說這是女子的宅院,他一個外男不方便進。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看看哦。”
外頭天黑,一輛灰色的馬車停在了巷子口。溫文清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是正巧撞見了溫疏要出門,他便跟著來了一趟,純屬無意之舉。
“屬下看了,外頭確實有輛溫府馬車,正是溫香慣用的那輛。”身後的侍從急急出去看了一眼,低聲回稟著。
“那這……”侍從跟著,一時也慌了神。他們可沒膽子得罪溫相啊!
若是寧王妃在此,或許還能再掰扯上兩句。但現在隻有白芍在,她雖是人多勢眾,到底是身份卑微了些。隻得狠狠的刮了陸輕舟兩眼,回道:“出了外頭,有了幫襯。這回了王府,咱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而後,帶著一大批人,又是浩浩蕩蕩的走了。
“多謝。”陸輕舟跪在了溫疏的麵前,若不是她,今日他必定什麼也攔不住。
被人哐當跪拜了一下,讓溫疏嚇了一跳,她趕忙將人扶起來,去世拽不動。“陸輕舟,你乾嘛?你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朋友,怎能相互下跪呢?”
“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溫疏假裝生氣,跺著腳,陸輕舟才在張大夫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小姐,相爺特讓屬下來請您,說是天色太晚了,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該早些歇息了。”門外,溫家的車夫來催了一聲。
“好。我就來。”溫疏從懷中掏出了兩張五百兩的銀票。“給。今日咱們可是把寧王妃得罪透了。不過你放心,有我在呢。”
“張大夫,這裡的事,就勞煩您了。”溫疏朝著張大夫拜托了一聲。
張大夫點頭道:“小姐放心,包在老夫身上。”
這一夜,陸輕舟沒了娘親。
回府的馬車上,溫疏困得直打哈欠,這具身子年歲太小了,動不動就犯困。
“疏兒,你能幫得了他這一次,幫不了他下一次。”溫文清摸了溫疏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等他回了寧王府,沒人能真的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