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山的山風恐怕沒想過,自己這種吹人如刀割的怪力,還有人妄圖利用?
可趙一粟就是敢,若非膽大心細,她也活不到這一刻。
修仙之路對她來說如凡人登天梯,步步是懸崖,可你隻能向前,也唯有向前,才能求存。
什麼金手指、係統福利,好像都與她無關。她從係統得到的一切都是明碼標價,甚至需要她用更多的代價、更大的痛苦去交換。
就像現在,她把命係在一根不知名的藤蔓上,若是死了,那便算她是自願放棄生命,將整個命格盤交還江雲塵,她無債一身輕,死了也無憾。
想到這裡,趙一粟長吐一口氣,眼神慢慢變得堅定。
她觀察著外麵的風,黑暗中那個怪物的舌頭還在揮舞著,確實找不出任何的規律,看來這下隻能賭命了。
趙一粟將藤蔓在自己手腕上又握了一圈,然後咬緊牙關,一隻腳用力蹬了一下石壁,將自己整個拋到了風裡!
四麵八方的風紛至遝來,將她渺小的身影裹挾在其中,遠看明明是一隻弱小的飛鳥遭不住亂流,被風無數次地掀翻,可她偏不放棄,偏不鬆手,偏要無數次地又衝到風裡,於是這隻弱小的鳥兒竟也飛出了一股鷹擊長空的壯烈來。
江雲塵便是在這時候慢慢恢複了意識,當他張開眼睛時,模模糊糊看到一個紅點在亂風中飄舞,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很快淩厲的風就將他的理智徹底吹回了原位,而他身邊已經不見趙一粟的身影。
再定睛看去,江雲塵確定那個紅點就是趙一粟,不由得沁出一身的冷汗。
他想要拚著蠻力飛起來,可石頭穿骨而過,動輒痛徹心扉,單是痛倒也還能承受,偏偏石頭卡得死死的,讓他無法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從上麵拔起來。
此時的趙一粟在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嘗試中,終於在亂流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方向。
她順著這股風力不再抗爭,任由身軀被風卷起、拋高,最終落在了一處狹小的石縫中。
趙一粟雙腳穩穩落地,這一刻成功的喜悅戰勝了她渾身的痛,她連斷掉的小腿都感覺不到了,隻有死裡逃生的狂喜。
這石縫極為狹窄,便是趙一粟一個人側身進來,身上和臉上也被磨出了血痕,但好在如她的預料一般,狹窄的地方一旦被嵌滿了,反而暫時能躲過凶狠的山風。
她爬進來之後,努力往石縫裡麵鑽,接著這股力道將攀在山壁上的藤蔓往自己手裡收,一邊收,一邊往自己的身上纏繞,僅憑一隻手她也能把活做得乾淨利落。
忽然感覺到命格盤上的叩擊聲,她知道是江雲塵醒了,在確認她的狀態。
趙一粟還了兩下有力的叩擊,表達著自己強烈的生命力,然後就繼續埋頭苦乾。
直到卷到了自己滿意的長度,趙一粟才拿出滿月刀打算將藤蔓砍斷。可這下又出乎她的意料了,這藤蔓堅硬無比,連削鐵如泥的滿月刀都隻能在它的表皮上留下淺痕。
若是有靈力加持,趙一粟爆發一下砍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但她現在靈力虛空,估摸著用徒手的力量不可能砍斷藤蔓了,趙一粟決定不砍了,時間緊迫,她將藤蔓拉長了點,一頭繞在石縫中凸起的石頭上,然後將另一頭拋向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