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一下吧。”時幸遞果籃的同時說道。
陸綏躺在病床上,揚起下巴點薑既月眼神溫柔:“你去。”
原本她都打算不和陸綏一般計較的,這下好了他還使喚上了。
她氣呼呼地拿了一盒車厘子去衛生間。
病房裡隻剩下陸綏和時幸兩個人。
他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柔和,像是針葉林覆上的霧凇,冷冽不帶絲毫的溫度:“說吧。”
“學長,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時幸頓了一下,抬頭注視那雙冰冷的眼睛,“我一直都喜歡你。我知道你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也發自內心覺得你們兩個天生一對……”
她這句話說得很急,生怕不一口氣說完就再也沒有勇氣了。
他猜到了事情的開頭,但沒有猜到結尾。
漫不經心地對待真心是一種殘忍。
所以他冷靜且慎重地開口:
“對不起,極端地說,愛一個人就是殺死其他所有人。”
她並非有意偷聽,在薑既月這裡時幸暗戀陸綏這件事情早就翻篇了,她不會無端懷疑這兩個人。
但還是忍不住把耳朵貼近牆壁。
紙般薄的牆麵,根本不隔音。
所以薑既月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
一個麵對真誠告白毫不含糊的拒絕,一個自己聽到都會有些許心疼的解釋。
時幸聽他說完後,坦然一笑:“總算說出口了,早就做好了被你拒絕的準備,但沒想到你能這麼絕情。”
她以近乎開玩笑的語氣帶過內心的苦楚。
陸綏的嘴角也微微翹起,繼續補充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麼傻。”
這麼明顯的醋都不吃。
時幸秒懂,笑著調侃道:“陸綏,你當個人吧,甩了我還要利用我!”
他的心思被戳穿,不太好意思地訕訕一笑。
時幸點頭表示配合。
薑既月掐好時機開門進來。
對著時幸笑臉相迎,隻給陸綏留個決絕的背影。
沒好氣地把洗完地水果往他麵前一扔。
“薑總你照顧好陸教授,我先走了。”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她能做的隻有儘快離開。
那樣或許才不顯得自己很狼狽。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
薑既月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兩下。
時幸覺得那雙眼睛或許是此生看見過最美的。
帶著熱烈的肯定和釋懷的欣慰,就是那一個瞬間,無須多言,她好像知道了一切,澄澈的茶色瞳仁沒有了往日鋒利的冷感,也不是第一次見麵時的遙不可觸,是一種水光瀲灩的溫柔。
“一路順風。”
薑既月的這句話是完完全全出於真心。
“謝謝,再不順我就要罵老天爺了。”
都快打了十幾年的逆風局了。
時幸謝過後甩了甩頭發,瀟灑地離開了。
眼淚是在踏出門框的同時決堤的。
酸澀有些難以下咽,她手裡沒有紙巾不敢哭得過分,隻能咬著牙堅持著。
但是這怎麼克製得住。
就算沒照鏡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