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微仰》全本免費閱讀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吵架,也是頭一回如此彆扭。
林北鹿好說歹說勸著她:“芽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可千萬彆這麼魯莽了。”
她同樣很擔心薑既月,怕她還會這麼魯莽。
“知道了,下次不會啦,你彆擔心。”薑既月去售賣機買了一瓶水,遞給她。
話雖是這麼說,但如果真有下次,她一定還會如此奮不顧身。
進去的時候,她依舊鎖著眉頭,裝作還很生氣的樣子。
用餘光瞟他,陸綏的表情居然沒有什麼變化
和徐今也相談甚歡,都沒抬眼看她。
很明顯他也在生氣。
兩個人之間籠罩著一股奇怪的氛圍,原本逼仄的空間更顯壓抑。
她一向不是那種愛冷戰的類型,在情緒與自尊的鬥爭當中總會有一方甘拜下風。
即便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刻,她也會想方設法的找人排解,而如今自己的舌頭好像被鐵烙上了。
陸綏並非沒看到她,而是故作毫不在意地把頭轉向窗外,樹上的雲雀也同樣緘默不語。
在她撲過來的瞬間,他想自己一定是喜悅的。
但代替欣喜若狂的是一種深深的害怕與無力。
薑既月這人太過固執,自己認定的東西就必須堅持,有些時候一旦事件與她所堅定的原則相悖,那她的世界或許也會崩塌。
換句話說,她被自己的信念價值囚絆的越深,崩塌時受到的傷害也就越大。
陸綏的眼中帶著一抹濃到化不開的哀愁。
“我們先走了,陸教授你好好休養。”林北鹿和徐今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古怪的氛圍,打算先行離開。
“吃好睡好,彆跟以前一樣了。”徐今也站起身,整了整西裝。
陸綏禮貌地回複,表情還是那樣:“嗯,知道了。”
在徐今也眼裡,這種半死不活的表情多半是還在想怎麼哄人呢。
薑既月也順勢起身:“我送你們。”
“不用不用。”林北鹿連忙擺手,拉著徐今也就走。
空間裡隻剩下兩個人。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隻留一對眼睛,帶著情緒地瞟來瞟去。
幾乎是前後腳,他們剛走病房裡就進來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學長,你的腿沒事吧。”
時幸手裡提著果籃,開門便關切地問了起來。
陸綏和薑既月幾乎是異口同:“你怎麼在這兒?”
“半個月前我就在南閩當誌願者,偶然聽到了隔壁村發生了一件大事,沒想到居然是你被打進了醫院。”她一邊解釋,一邊笑著調侃陸綏。“怎麼受傷的又是這條腿。”
絲毫沒考慮手裡的果籃和語言邏輯上的漏洞。
陸綏不是傻子,對於這種幾次三番意有所指的示好並非全然不知。
他沒揭穿,僅僅是為了保全小女生的麵子,以及那一點點在異國遇到同鄉的緣分。
“不愧是錄美集團,就連南閩這麼小的地方都有。
覆蓋到。”薑既月的語氣裡全是稱讚,絲毫沒感覺出有哪裡不對。
陸綏聽到這句話,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知道是什麼在作祟,原本的鬱悶情緒變得更加複雜,多了一層恨鐵不成鋼。
時幸聽到薑既月的話害羞地低下了頭。
陸綏看到她手裡拿著的果籃,故意對著薑既月說道:“這麼重的果籃不幫人拿一下。”
薑既月聽到這話猶疑了片刻:重的話,不會自己放下嗎?乾嘛叫我拿?
還是聽話地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