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朝會,有人甩出證據,說江浙密報,葉價案與信王蕭長卿有關,落網的一個葉商曾與信王有過密切往來。
“信王,此事你作何解釋?”祐寧帝讓內侍將證據呈給蕭長卿。
往年蕭長卿為祐寧帝辦事,五湖四海結交不少人,這個葉商的確有過一些往來,是當年為了查清一個貪腐案假意接近商戶,之後抽身離去,這人估摸著都不知他的身份。
不過他想讓人知曉,自然就能知曉,仔細看了一遍,蕭長卿坦坦蕩蕩道:“回陛下,此人早年確與兒有往來,兒與他已有三年未曾聯係,今日方知他卷入葉價案。奏折上的種種揣測,皆數無稽之談,此案與兒無關。”
“信王殿下說與殿下無關,需得呈上證據,明麵上沒有聯係,私下裡誰能知曉……”
當下又有人反駁,立刻有人出來維護:“端憑一麵之詞,實不足定罪,看似口供,又有誰知曉非空口白牙汙蔑?亦或是有人受不住嚴刑拷打胡亂攀咬……”
兩方各執一詞,互相不服氣,有人攻擊蕭長卿,蕭長卿的人極力維護,吵得祐寧帝靜看他們爭執。
臉色蒼白,有些疲憊的蕭華雍垂眸不語,他的眸光深晦。
既然發現了疑點,又牽扯到親王,自然要徹查到底,很明顯蕭長庚一個人是無法查清楚,蕭長庚還不足以有底氣撼動根深蒂固的蕭長卿。
對於派誰去就成了爭執的焦點,有人不信蕭長卿,也有人擔憂蕭長卿被陷害,蕭華雍不著痕跡給尚書令崔征一個眼色。
崔征略一沉吟:“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微臣不才,願受陛下驅使,去餘杭為陛下分憂。”
崔征話音一落,眾人皆驚,他可是百官之首,他竟然打算親自去江浙,這豈不是要把江浙翻個頂朝天?
不過眾人一想,這個時候也的確要一個德高望重,能夠壓製親王,又不屬於任何勢力的人才能鎮得住。
有些心虛的人自然是想反駁,不過崔征因為要隨陛下一道去行宮避暑,改安排的政務都安排妥當,這個時候抽身也不是大事兒,反駁崔征去江浙,得需要一個合情合理的緣由,否則就是顯得自己心虛。
蕭長卿深深看了一眼站在正中間的崔征,這是他自己一手操控,其目的就是借著此事,去自證清白而出京。
有資格的人就那麼幾個,六部尚書不會攬事兒,因為此事查不清楚是辦事不利,查清楚了也會得罪很多人。
為大局著想,陛下沒有要連根拔起的心思,人人都看得出來,故而誰去都是樹敵,埋下禍根,誰敢攬這樣的差事?
三省之中中書令陶專憲年邁,如今又是酷暑,經不起折騰,侍中是陛下的人,陛下便是派了他去也要派自己跟著以示公允。
崔家自從顧家倒台,就處於明哲保身,事事保持中立,對朝堂之事不積極也不懈怠,安守本分,陛下對此素來樂意見成,問問沒有想到崔征會主動提出乾預此事。
百年世家,崔家不需要也不屑撈葉價案的銀子,由他出麵,倒也無人敢質疑他偏幫不公,蕭長卿就無法跟著去。
“他想出京。”下了朝,蕭華雍就來郡主府報道。
朝會上發生的事兒,沈羲和在蕭華雍來前剛好獲悉,將雙箸遞給蕭華雍:“未必是信王殿下刻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