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著輪椅到了麵首身邊,麵無表情地拉下了麵首的褲子,審視那處良久,才又將他的衣裳整理好。
這是他第一次見彆的男子的身子,他與他的無甚區彆,那麼,他應是能讓女子有孕的。
春杏那個賤婦,打從他十八歲那年開始,每每給他沐浴時,一雙手總是不安分。
讓他身子脹得發疼時,嘴上又念叨著可惜之類的話。
而後用那雙低賤不堪的手為他紓解,他還得佯裝什麼都不懂的配合傻笑。
也是自那時候起,他開始懷疑,母後對他的好並不是真的,否則,她怎會任由那樣一個低賤的老婦對他行那種事。
而他同時也生出疑問,春杏放浪,每次撩撥他之後,卻沒行最後一步,究竟是為了什麼。
直到他知曉了鳳翼圖案一事,更加確認春杏敢那般放肆,是母後的默許。
大抵是他的好母後,擔心他的鳳翼圖案暴露,不敢讓他同女子親近,又怕他有正常男子的欲望,憋壞了身子,才會任由那老婦混來。
卻讓他如今想到那種事,都忍不住泛起惡心。
可他該克服的,他忍辱這麼多年,不該難倒在那樣一樁事上。
曹憶昭抬眸看著天空許久,在身後有動靜傳來時,頭一歪便閉上了眼睛。
身後醒來的麵首嘀咕道,“打個盹怎麼睡了這麼久,這小公子咋也跟著睡了。”
說著話的功夫,麵首將曹憶昭抱到了床上,替他脫了鞋襪衣裳,蓋好被子,方才出了屋。
裝睡的人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誰能想到,他不急著離開,還因他貪戀這太子府的溫暖。
自小母後的人便告訴他,那個在大魏皇宮裡受儘寵愛的小皇子,是他的仇敵。
那副身子也是母後為他準備的,他隻需好生等待,等時機成熟便會有一副健全的身子。
可那等待的過程何其艱難,他不明白,縱然是要蟄伏,為何非要丟掉尊嚴地裝傻。
母後卻沒告知他答案,隻說讓他流落到大魏,是她的身不由己,讓他裝傻,亦是為了他好。
可他是鳳昭的皇長子啊,便是身有殘疾,不能成為太子,也該是金尊玉貴,而不是頂著不能見光的私生子身份,苟且偷生。
在遇到將他當親孫兒的曹掌櫃,認識真心照顧他的時煜和衛清晏之前,他從不知原來人間還有這樣的溫暖。
兩相對比,母後所謂得好,則顯得可笑的多。
他也才知道,原來母後一直在騙他,她從一開始就是要殺了時煜的,根本就沒有讓他奪舍時煜的打算。
她根本沒有真正為他考慮過。
讓他裝傻,不過是物儘其用,讓他有機會留在時煜身邊,做那個出其不意的棋子罷了。
那他隻能自己為自己著想。
他清楚上次讓母後取消宮宴,時煜和衛清晏便疑心了他,但他們依舊不曾丟棄他,哪怕尋了四個麵首看顧,也沒人輕怠他。
可這點溫暖他雖貪戀,卻不足以彌補他從前的黑暗,不足以讓他放棄多年籌謀。
每每聽說時煜過得好,他心裡的恨意便多了一分,那些榮寵本該是他的,是時煜偷走了他的人生。
而裝傻多年,也早已沒了退路。
他也不能退,這是他們所有人欠他的,他若退了,如何對得起自己這些年的隱忍和苦楚。
“我經曆的淒楚無人能懂,你們誰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世間太不公平,要怪就怪林萬芷。”
他低聲喃喃,“無人給我公道,我隻能自己為自己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