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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衍習慣性地早早起來,洗漱過後,前往正院求見孟將軍,卻沒見到人,一問才知道孟將軍正在校場。
他便轉道去了校場。
孟將軍穿著單薄的窄袖短褐,正在上麵練拳。
宋衍略一遲疑,站在下麵沒動。
孟將軍打完一套拳,看到宋衍,正準備拿起旁邊的刀,跟他過兩招,忽然看向他的身後,疑問道:“你也回來了?還有一個呢?”
“二弟去見娘親,我就來這裡了。”
宋衍順著聲音轉身。
一身黑衣的男子大踏步走進來,見到他在這裡,有些驚訝,笑問:“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了?”
“大公子。”宋衍回答,“我昨天剛到,將軍邀請我來府上吃頓便飯,後來太遲了,就留下來住一晚。”
“正好,我最近得了壇好酒,咱哥倆一起喝兩杯。”
“好。”
孟夫人不在,孟將軍仍然往旁邊偷瞄幾眼,稍稍壓低聲音:“算我一個。”
孟大公子立即拒絕:“爹,娘跟我說了,大夫囑咐您最近都不能喝酒,我可不敢給您酒喝!到時候被娘親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臭小子!”
宋衍擔憂地問:“將軍,您的風濕又複發了嗎?”
“老毛病了,就他們幾個大驚小怪,連酒都不給喝。”孟將軍一邊用巾帕擦汗,一邊問長子,“你們出去查到了什麼?”
“爹,小心吹風著涼。”孟大公子連忙給孟將軍披上外衣,才說起此番探查情況,“我假扮商人,跟著商隊一路向北,發現他們和蠻子做交易,而貨物裡有……鐵器。”
孟將軍眉間瞬時擰成一個疙瘩:“鐵器?出城的時候,沒有人查驗過嗎?”
“查了。”孟大公子歎道,“但是據我的觀察,他們把鐵器切割成小塊,藏在瓷器茶葉裡麵,又買通了守衛,渾水摸魚,讓他們順利出城了。”
商人逐利,為了賺更多的銀子,商人不惜遠途跋涉地到邊關做生意,有些膽子大的更是把生意做到了北蠻。
邊境州府雖有打壓,但重利之下,仍有人冒險,屢禁不止。
如果隻賣些茶葉絲綢還好,這次竟有人膽大包天地敢賣鐵器,而這些鐵器,最後就會變成砍向邊關兵士的彎刀。
孟將軍長呼出一口氣:“立即傳令,一個月內不準任何商隊出關。”
“將軍,公子,鹽鐵曆來是官營,這次既然有人敢賣鐵器,”宋衍看了眼無人的四周,聲音壓的很低,“我懷疑有內奸。”
孟將軍與長子對視一眼,“你繼續說。”
“這次聖上秘密派我趕回邊關,正是因為在京中發現了端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暫時還沒有動京裡那些人,同時查到在軍營裡有人隱藏得更深,隻是還沒能查出來具體是誰。”
此事昨天宋衍已經跟孟將軍說過了,今日再聽到孟大公子查到的消息,無疑更印證了幾分他們的猜測。
一時間,三人都沒有說話。
寒風蕭瑟,裹著風沙卷起落葉,在半空中飄揚。
“太陽要出來了。”孟大公子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原本陰沉沉的天空,露出一抹亮光,透過雲層,晨間的陽光漸漸地變得燦爛,驅散漫天陰雲。
“先去吃早飯。”孟將軍朗聲大笑,“吃飽了飯,才有力氣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