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程老爺家的府醫來了?”
被打的男人捂著肚子瑟瑟發抖的抬頭,看見熟悉的圖騰,激動地站起來,連痛都忘了。
“太好了!程府來救我們了!”
“不對,什麼少東家?程府的少東家是誰?程老爺不是早就離開揚州了嗎?什麼江南首富,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跑了!難為我們還一直推崇他!”
歡呼聲中響起刺耳的挑唆的聲音,女人譏諷的扯著嗓子吼,原本這些人還算歡迎的神情忽然變的緊繃。
“是啊!程老爺偷偷跑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怕自己生病所以提前離開?”
“呸!真不是個東西!”
幾個人朝地上吐口水,詹霽月神情一冷,朝那些人走了過去。
“你們說什麼胡話!程府都已經派府醫來救我們了!你們還逼逼叨叨的,不怕真的沒有大夫救我們?還是你們想死?你們想死彆拖著我們!程老爺什麼人我最清楚了!這次要不是程老爺給錢給糧食,我們都不知道怎麼活下來!”
幾名老者站出來,憤恨的瞪了他們一眼,滿懷希冀的看著馬車。
“不知道程府少東家是誰!有少東家在,我們就能活了!”
連翹的娘一把甩開連翹,激動地站起來,抱起自己的兒子衝到馬車旁邊,渾濁的雙目輕蔑的瞥了一眼詹霽月和沈明赫,譏諷道:“不管少東家是誰,畢竟是程府養出來的孩子,總比某些沒本事還嘩眾取寵的小白臉好!”
她這話一出,懷中的大壯也笑嘻嘻的應聲,身旁許多冒著酸氣的漢子瞧了詹霽月一眼,麵露憎惡,連聲附和,“不錯!程府的人總是好的!總比這些外來戶好得多!還有府醫,就是最次等的府醫,也比你們這些庸碌無為無視我們這些人的性命的畜生好!”
一群人湧到馬車的麵前,將馬車團團包圍,秋竹冷不丁被這些人嚇到,咬著牙看向金澈。
金澈迅速在馬背上甩了一鞭子,馬車在眾人的注視下——直直的衝向了詹霽月。
“他們怎麼朝這個小白臉去了?肯定是知道小白臉庸醫害人,要去揍他!”
“這種人,死不足惜!天天和我們在一起,怎麼他就沒有頭疼腦熱?今夜他最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七竅流血無人收屍!”
惡毒的話齊刷刷的冒出來,詹恒越渾身泛出戾氣,拿著劍的手都在發抖。
“程府少東家在哪?快讓我們拜見一下!”
“少東家!快把這個沽名釣譽的幾個人抓起來,他們欺負我們,故意給我們下毒,你要給我們做主啊!把他們抓起來沉江!”
尖銳的聲音衝向詹霽月,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充滿輕蔑和惡劣,義憤填膺的模樣仿佛詹霽月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
金澈不明所以的敲了這些人一眼,鞭子收起來,馬蹄抬起,停在了詹霽月的麵前。
“對!就是他!快把她殺了!抓起來,扒皮抽筋!讓她試藥,經曆我們所有的痛苦才好!”
身旁群情激奮,振臂高呼。
不多時,馬車車簾被掀開,十幾名老者激動地從馬車下來,見到詹霽月,眼前一亮,弓著身子,頂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彎了腰。
“見過少東家!”
刹那,四周一邊安靜。
“你,你們在開玩笑吧?你們叫她什麼?!”
連翹的娘第一個不敢相信,高聲嚎了一嗓子。
秋竹盯著她,挽著詹霽月的胳膊不高興道:“這就是程府的少東家,你有意見?”
“不可能!他就是個空有好麵孔什麼本事都沒有的窮小子!要是程府的少東家,怎麼會和我們混在一起,還住在我們前麵的客棧?”
“就是!他要是程府少東家,怎麼身上穿的這麼一般,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料子!”
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連帶著一群府醫都被他們推搡。
他們不相信這麼好看的人是正兒八經的程府少東家!
這一定是小白臉!是個庸醫!
是能讓他們隨地踩踏的人!
“你們肯定是騙子!趕緊滾!”
連翹的娘漲紅了臉憤怒的挑唆,讓其餘人一起將他們趕出去。
秋竹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這群人,詹恒越衝上前,抓住了詹霽月的胳膊,沉著臉道:“走!”
這裡的人,他們不救了!
“這裡,還有無辜的孩子。”
按住了詹恒越的肩膀,詹霽月眸光看向身後湊在一起不敢朝她靠近的娃娃。
半大的孩子還分不清什麼是對錯,清澈的眼睛茫然的看著他們,不斷地咳嗽,皮膚蠟黃,已經被病症折磨的沒個人樣!
“小哥哥是好人,他給我們吃糖,那些藥喝了肚子很舒服!爹娘,你們彆趕他走!”
幾個孩子忍不住撲過來,抓住了詹霽月的手。
最先抱著詹霽月的女娃娃穿著紅襖子雙目亮晶晶的閃著光,長的十分眼熟——這是,曾親了她一口還給金澈糖水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