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顯然也被氣到了。
他顫顫巍巍站起來,指著陸梔意:“禍害……家宅不寧的禍害!”
幾乎說完的一瞬間。
老爺子眼皮一翻,暈倒癱坐在椅子上。
賀司樾臉色一變,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快步衝過去,陰戾著嗓音:“備車!去英聖醫院!”
再次亂了套。
管家這才從驚恐中回神,立馬安排車輛。
老爺子身體狀況很不好,如今還被氣暈,可想而知必然不是小問題。
陸梔意喉嚨乾澀地看著這混亂的一幕幕。
親眼看著賀司樾抱著老爺子從她麵前快步走過。
她伸出手下意識想叫他一聲。
指尖卻碰到了他後背傷口溢出的猩紅。
蔥白的指尖染上他的鮮血,燙的她靈魂都在顫栗。
他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可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好像一切都成了她的錯?
“早知如此,當初我怎麼都不會讓徐詩詩那個賤人得逞,讓你這種禍水進了賀家的門!”
呂千去而複返,冷冷蔑視著她。
賀司樾不在,自然無人再袒護這個女人!
她皺著眉,道:“老爺子如果有個好歹,陸梔意,你就是罪魁禍首!”
說罷。
她撂下一句便離去:“關禁閉,抄女誡!”
賀家關禁閉的地方在比較隱秘的地下室。
密不透風,沒有一點光,陰冷而恐怖。
這是陸梔意第一次進來。
她一直知道一些百年世家都有自己的一套家規,沒有什麼自由,一言一行都要謹慎,若沒有嚴格製度,這種財閥世家的內鬥將會異常黑暗。
所以保留了一些糟粕。
有好也有壞。
可沒想到,卻用到了她的身上。
坐在冰冷的地麵,麵前是一張矮腳書桌,放著一本女誡。
呂千這是在用女誡的內容羞辱她。
這裡光線幽暗,她幾乎看不太清字體,要抄完難上加難。
陸梔意沉默地擦了擦眼角。
一字一字寫著。
她並不願意寫,可她現在心亂如麻,需要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裡陰冷氣很重,她隻穿著單薄旗袍,冷的快要握不住鋼筆。
卻抵不過心中的寒。
她不知道要被關多久,也不知道孩子是否能撐得住。
可賀家大亂,無人會在意她的死活。
她和賀司樾……
終究是走上絕路了嗎?
時間緩緩流逝,適應了昏暗環境,眼睛仍舊乾澀,外麵悄無聲息,仿佛她死在這裡都無人知曉。
她輕撫肚子,涼意入體,肚子隱隱絞痛,她臉色一白,轉身去敲門,哀求道。
“有沒有人?開開門!”
回應她的隻有無限的寂靜。
*
醫院。
英聖醫院有頂尖的腫瘤專家團隊。
老爺子送入搶救室,最終轉入icu。
情況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