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淦感覺到了她的哀怨、索求之意,沒有給她機會,往邊上挪了一下。
身體幾乎一點都不接觸,姿勢有些不自然道:“後麵坐的可有田貴妃?閒來無趣,讓她給朕彈奏一曲。”
他瞅著後麵的馬車的車廂一眼,裡麵不時傳出來清脆的笑聲。
周皇後白了她一眼,臉色頓時因為難為情而刷的一下變紅,耳朵、脖子如血一般鮮豔。
王承恩聽到皇帝的吩咐,小跑著到後麵的馬車上將田貴妃請了過來。
田貴妃身材修長,但不是那種身上無肉,而是肉豐勻稱。
清澈明亮的瞳孔,柳眉彎彎,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
素手如玉,搭在琴上,琴瑟之音頓起。
初始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其後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之清風,時而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刹那間又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
“好!”朱常淦忍不住拍手叫好,“貴妃琴技越加精妙了。”
“陛下謬讚!”田貴妃鳳眼靈動,輕輕的放下琴,行禮道。
朱常淦盯著她嬌媚的容顏,秀挺的鼻梁,一時之間不禁有些失神,是真的好看,可惜……
二十裡的路程,走了接近一個時辰才到。
離著老遠,就看到一個個瘦骨嶙峋的人端著破碗排著隊等著施粥。
“恭迎陛下!!”
“陛下親自前來撫民了!”
隨著太監的一句呼號,所有人跪下,低著頭不敢抬頭。
朱常淦離著老遠看著黑壓壓的一大片,根本就看不到頭,這些流民中沒有人看向皇帝,而是全都眼巴巴的看著施粥棚的方向。
“今日,每人多加一個窩頭。”粥棚裡麵的人呼喊道。
“有乾糧了!”
“有乾糧好哇!”
“謝陛下隆恩!“
“萬歲!“
“萬歲!”
這些災民一個個跪在地上,淚流滿麵的山呼萬歲。
從陝西、河南逃荒至此,一路上啃食草糠樹皮,如今不僅喝到了粥,竟然有乾糧了。
彆說是災荒年間,就是平時收成稍好的年景,他們能吃著糠窩窩頭就不錯了。
他們不管是誰的恩德,不管是誰來撫民了,隻要能讓他們吃到嘴裡,那就是好恩德。
朱常淦怔怔的盯著這些流民,一個個人已經沒有人樣,就連那些孩童,也都餓的滿臉儘是皺紋,雙眼泛著灰色。
不敢相信這是人間?
再想想接下來幾年,小冰河的災難更甚,旱災蝗災的還要擴大,突然心裡有些堵得慌。
曆史上隻是記載了寥寥幾句,“崇禎當朝以來,陝西、河南年年有大旱,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無,十一年夏飛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百姓多流離失所。”
幾個字,承載的卻是數百萬百姓的累累白骨!
朱常淦眼眶發紅的對王承恩道:“派錦衣衛和東廠去福建,找一個秀才叫陳振龍的人,朕封他世襲千戶,讓他帶著一種叫“甘薯”的糧食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