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是師夷長技以製夷的先驅,他在天啟年間就提出來以西洋大炮打擊建奴,以當時澳門的葡萄牙人和他們的火器組成的雇傭軍,幫自己打。
並於崇禎三年一月抵達北京。
後來徐光啟又向崇禎上奏疏,講述了一套以西洋大炮為核心的供方體係,一次淘汰明兵手中的大刀、長矛、藤牌冷武器,轉而換成火炮、鳥銃這樣的全麵火器營。
在徐光啟的思路裡麵,火器營滿編4000人,配置百門大炮,一百二十門派車,鳥銃1200門。
而這樣的火器營,他在奏疏上寫明,要配置15個,也就是六萬人的超時代想法。
此時,火器專家孫元化在軍營之中嶄露頭角,火器營的威力令後金膽寒,接連收複關內四城、守衛皮島。
這批葡萄牙雇傭兵和訓練首個火器營7000餘人,便交到了他的手上。
結果,兩年不到,孔有德、耿仲明兩人叛變,300餘門火炮,7000火器營兵勇,全部被俘。
孫元化赴京被處死,徐光啟又離世,使得這條路戛然而止。
更要命的是原本大明朝和後金在火器上的不對稱差距,也因為這次叛亂,一下子拉到了同一水平線。
因為火器營中被俘的有火器營副將吳進盛、參將潘學,紅夷大炮參將盧之能、程緼和火藥局參將賈誌強等技術型軍官。
同時被搶走的還有大量的圖紙。
導致這件事情的結果除了黨爭,還有一個就是袁崇煥。
正是他殺了毛文龍,而孔有德、耿仲明是毛文龍的舊部,使得他們有了投靠建奴之心。
借用兵部對後金的一句評價:
“建州兵結陣,前一層用板約五六寸,用機轉動如戰車,以避槍炮,次一層用弓箭手,次一陣用小車載泥填溝塹,最後一層仍用鐵騎,人馬皆重鎧,俟火炮既發,突而出,左右翼殊死戰,人莫克當者,官兵不能支。”
簡而言之就是以騎兵、火炮結成戰陣,人馬都披著重甲,在火炮的掩護下衝鋒,如此才是大明軍無法抵擋的原因。
也正是因此,崇禎徹底熄滅了用火器戰勝後金的心思。
……
與此同時,
禮部尚書黃氏俊連續幾天守在溫府門前,終究還是堵住了溫體仁。
“閣老,陛下此番在朝堂之上的作為,屬實有些蹊蹺,我們不得不防啊!”
黃氏俊是廣東順德右灘人,萬曆末年狀元及第,不算東林黨一派,反而與溫體仁來往密切。
這些年溫體仁打壓異己,能入閣的,都是他的人。
溫體仁喝了一口茶,“黃尚書,陛下那邊自有打算,我們做臣子的著什麼急啊?”
“溫閣老,陛下這次抄王之心的家,顯然醞釀良久,我們若是不止住陛下的這股氣機,恐怕陛下還會其他動作。”
“這個頭兒不能開……若長此以往,朝堂之上恐將生亂啊。”
這是他最擔心的。
溫體仁笑著擺手道:“陛下這兩日確實有些反常,但你我與陛下共事這麼多年,還不了解陛下是什麼人嗎?”
“隻是多疑而已,折騰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黃氏俊剛想說話,卻被溫體仁打斷道:“黃尚書,我怎麼沒有見到你參錢謙益的奏疏啊?”
“呃……”黃氏俊不由一怔。
溫體仁和東林黨的糾葛,他其實是不想參與的。
但既然溫體仁問起了,他隻能硬著頭皮道:“已經寫好,來的太急,忘帶了。”
“哦,明日在大殿之上參錢謙益也一樣。”溫體仁笑道:“你恐怕還不知,錢謙益被捕入獄了吧?”
“啊?已經入獄了?”黃氏俊不禁猛然抬頭,“那東林黨那邊……”
“無妨……”
就在這時候,就聽著外麵管家跑了進來,“老爺,宮裡來人了。”
一個小黃門笑著進來,“溫閣老,陛下讓我給你捎個口諭:既然線索完整、證據充分,當徹查錢謙益一案。”
“謝陛下!”溫體仁聞言不由眼中狂喜,臉色無驚無喜。
小黃門捎完口諭,管家帶到一旁去領賞銀去了。
溫體仁的臉上的笑意才開始轉圜開來,“黃尚書,如何啊?”
“陛下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陛下!”
“不必過分憂慮,還是將所有的心神都投入眼下的大事上來!”溫體仁指了指一封彈劾錢謙益的奏疏,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