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第一代魏國公正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徐達,同時也是開國“六王”之首。
如今的魏國公是徐達的第十代孫,徐弘基。
喬岩率人馬到的時候,恰巧府內的二世祖徐文爵從外麵吃酒回來,看到是東廠的番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開罵,結果被東廠的馬鞭給打在了臉上,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張貼上【催繳通知單】後揚長而去。
這一馬鞭子把徐文爵給的酒給打醒了,“我草你姥姥,幾十年沒有砍閹黨了,怕死的話,老子祖上也不會和太祖爺一起打江山呢。”
“府裡能喘氣的,都給我起來。”
崇禎一朝,雖然勳貴們本身在外麵領兵的已經沒有幾個,在軍事上有發言權,但具體事務上卻是插不上手,淪為打醬油,要麼說點廢話的存在。
基本上就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日常工作,就是代皇帝祭祀,承擔各種皇家禮儀工作。
但麵子卻還是要的,勳戚貴族們之所以能在大明朝吃香的喝辣的,不就是因為他們頭上頂著的爵位嗎?
如今不僅挨了打,還被貼上了【催繳通知單】,這讓他們臉上如何遭得住。
“他連個卵都沒有,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耀武揚威。”
徐文爵憤怒的臉擰成麻花,帶著人馬也朝著王之心府邸而去。
……
皇城之上,
幾個護衛太監扶著凳子,王承恩扶著皇帝。
朱常淦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嘴角上的笑容浮現。
“王承恩,來,你也看看?”
“內臣還是不看了。”
朱常淦笑了笑,“錯過這村兒,可就沒有這店了。”
京城的街道之內,人馬跑動。
東廠的人還在繼續。
也有勳貴如張之極率領的人,以及其他勳貴的人,開始在王之心的府邸外麵彙聚。
視線之中,還有人正朝著皇宮這邊而來。
不斷地有小黃門報過來,
“陛下,成國公朱純臣的管家被掌嘴。”
“陛下,武定侯徐錫登的家臣被砍翻在地。”
“泰寧侯陳延祚親自和東廠理論,結果老胳膊老腿,摔斷了腰……”
王承恩嘴角抽搐,連忙跪下,“陛下,這……鬨的太過了。”
一個小黃門從下麵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跪倒在地,“陛下,文官們在宮門之外求見。”
“有看到溫閣老沒?”
小黃門回憶了一下,搖頭,“沒”
朱常淦將望遠鏡給遞給了一個小黃門,“那就不急。”
“讓他們等著,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王承恩怔了一下,又是這個詞?
朱常淦想了想,對王承恩吩咐道:“你找人告訴喬岩,讓他去外地躲一段時間,彆被人認出來了。”
“應該認不出來吧,咱家交代他做事時,帶上麵罩的。”
“那也出去外麵躲一段時間。”
“是,皇爺!”
……
王之心府邸,
他摟著小妾,雖然不能用,但暖身子還是可以的。
“督主,禍事了。”
當他聽到張之極拿著寶劍將自己管家給砍翻在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鞋都沒有穿好,就跑了出去,指著張之極的鼻子:“張之極,就算是你是國公爺,也不能如此霸道吧?”
“霸道?老子今天還真就霸道了。”
張之極看著王之心,火騰的一下燃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出手,身邊一個二杆子衝了過來。
“噗~”
一刀子捅在了王之心的心窩上,又猛地拔出。
血漿衝天而起,迸濺而出,呲呲的噴在地上,血流淌在地上,彙聚成小坑。
王之心臉上寫滿驚恐,想捂住傷口,卻怎麼也捂不住,牙關顫抖著,“你你……”
栽倒在地。
張之極扭頭,驚愕的看向來人,“伱……你怎麼把他給殺了?”
正是魏國公家的徐文爵,
這家夥臉色通紅,一看就是剛喝過酒,臉上還有一道馬鞭子的印記,“怎麼?他打我就成?我不能殺他?”
張之極氣的肺管子疼,“蠢貨!”
打一頓,甚至打個重傷,隻要彆死,他們勳貴都有理。
從身份地位上說,無論是爵位還是品級,都是勳貴高於文官。
而文官又高於太監。
你東廠的番子馬踏國公府,那就是以下犯上。
我就是把你打了,也是白挨這一頓。
可要是打死了,那性質就變了。
何況,
這一次,王之心是在給皇帝辦差。
你把他殺了,有理也沒理了。
“哎~”張之極看了一眼地上王之心的屍體,氣的甩袖而去。
……
西邊的天空,日頭西斜,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燒雲,有的紅彤彤,有的金燦燦,好不火紅。
京城之內,
卻也徹底鬨翻天,氣氛喧囂塵上。
朱常淦老神在在的坐在奉天殿上,吃著點心,就著茶水。
沒辦法,崇禎就這條件。
上百位文官跪在皇宮之外,聲音山呼海嘯。
“臣等求見皇上。”
“求吾皇允見。”
“臣等……”
小黃門跌跌撞撞的從外麵跑了進來,“陛下,陛下……王之心死了,被魏國公之子,徐文爵所殺。”
“哦?”
朱常淦猛然站起身,眼眸微微一縮,“火候差不多了。”
“人抓起來了沒有?”
王承恩回道:“陛下,已經抓起來了。”
“好,去請魏國公。”
很快,魏國公就到了。
因為,魏國公徐弘基早已經在路上了。
他不來不行,
當聽到徐文爵殺死王之心的時候,他就朝著皇宮而來。
徐弘基剛一見麵,便直接跪倒在地,“陛下,老臣給陛下請安,子不教,父之過,犬子犯下如此重罪,都是老臣的過錯。”
朱常淦將徐弘基給攙扶了起來,並且讓王承恩給他搬了一個座位。
“老國公,近來身體可好?”
“還好,還好!”徐弘基聞聽“崇禎”問自己身體,不由舒了一口氣,看來事情還有緩。
可下一句,徐弘基差點從凳子上滑下去。
“事情朕也是剛剛聽說,世子乃酒後行凶,年輕人,火氣大,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將王之心給殺死。”
行凶?
千不該萬不該?
這是……直接給徐文爵定了性?
“陛下……”徐弘基再次跪倒在地,“老臣就這麼一個嫡子,還請陛下念在老臣的麵子上,寬恕一二。”
“老國公,你怎麼又跪下來了?”崇禎來到他的近前,再次將他扶起,“咦,對了,催繳通知單,老國公可看了?”
徐弘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陛下,老臣……已經看過了。”
“老國公以為這個單子哪裡有什麼問題沒有?”
“沒……沒有,老臣願意捐。”
相比嫡子的安危,其他都是小事。
所以他壓根沒有怎麼去想捐錢的事情,如今“崇禎”突然一問,他不禁有些卡殼。
“不知老國公願意捐多少?”
徐弘基剛準備說話,卻見皇帝和一旁的王承恩道:“王承恩,嘉定伯家裡的那二十萬兩給了沒?”
“給了,周安下午的時候給送過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