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給嶽丈賜座。”朱常淦淡淡的看著他,按現在的話說,他是大明朝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崇禎對這個老丈人是真的不薄,大明朝千瘡百孔之際,還加封周奎為嘉定伯,任職兵馬司。
還賜第於蘇州葑門,賞賜大量的田地房宅。
他原本隻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卻因為女兒,憑借著崇禎的賞賜和國丈的身份,家產累積幾輩子都花不完,家中長時間供養著一支規模龐大的私家樂隊就是明證。
據史書記載,著名的美女陳圓圓也曾是他私人樂隊的一名歌姬。
周奎剛進門就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陛下,臣……”
“嶽丈來的正好,朕剛剛還在想,讓嶽丈來帶個頭,為朝廷捐款,外戚的命運與皇帝休戚與共,想來嶽丈不會不支持朕吧?”
周奎直接懵逼了,嘴巴張的跟箱子一樣,“呃……”
不是,你怎麼一上來就把我的話給堵死了?
“陛……陛下,臣實在是……”周奎過來是給崇禎哭窮來了,作為嘉定伯,他也得捐錢,溫體仁那裡,他沒去,和另外兩個外戚商量了一下,他就想到了這一招。
朱常淦卻繼續打斷他,“嶽丈深明事理,朕一直以來都知道。”
“王承恩,你拿張紙來,寫上,算朕借嘉定伯的。”朱常淦眯著眼睛,看著周奎,“嶽丈?寫十萬兩如何?”
“十萬兩?”周奎整個人都不好了,身體都在打顫,呼吸不暢,伸出手,“這不……”
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後麵幾個字還沒有喊出來,就聽見“崇禎”打斷他,“嫌少?那二十萬兩?王承恩,給嘉定伯寫上。”
王承恩將剛剛那張紙給撕掉,又寫好一張,放在周奎的麵前。
看著上麵的“二十萬兩”字眼,眼前猛地一黑,栽倒在地。
“王承恩,快,嘉定伯為國捐錢,高興的暈過去了。”朱常淦提醒王承恩給周奎按手印。
等手印按了,朱常淦讓幾個小黃門將周奎給抬下去休息。
李自成打進京都之前,這位周大爺是怎麼玩的?
一個勁的耍賴哭窮,傳旨的太監徐高把崇禎的聖旨讀了三遍,想給他施壓,他都堅決不捐。
徐高看著他的嘴臉,都看不下去了,直言:“老皇親都如此吝嗇,國家都沒有了,你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到最後,把崇禎逼急眼了,才捐了一萬兩,周皇後看老爹的這副嘴臉,臉臊得慌,就給了他五千兩,想讓他再加上五千兩,這樣湊夠兩萬兩。
可接下來的事情,你都不敢想象,這位周大爺把周皇後給他的五千兩給昧了兩千兩,隻捐了三千兩。
害怕崇禎再讓捐錢,乾脆叫人買了發黴的大米,在宮外對滿朝文武哭窮,說家裡的錢都捐了,生活已經貧困不堪,隻能吃黴米度日了。
給崇禎上眼藥。
等李自成入京,被一頓大刑伺候,他又拿出來多少?
六十萬兩,
外加無數的珍玩古董,累計百萬兩之上。
“我不要你六十萬兩,我隻要你三分之一。”朱常淦讓人將禦膳給收了,“王承恩,把田貴妃的父親田弘遇、袁貴妃父親袁祐也給朕請來。”
田貴妃的父親田弘遇,為人驕縱,同樣是沾女兒的光,提拔為遊擊將軍、錦衣衛指揮,封左都督,實權人物,這幾年沒少撈錢。
袁貴妃父親袁祐則遜色一些,但也利用身份便利,家裡田地房宅不在少數。
等兩人一到,王承恩直接將周奎簽字畫押的那張紙給放在了兩人麵前。
“田都督,國丈捐了二十萬兩,你捐十萬兩如何?”
“十萬……”田弘遇眼睛裡麵冒火,上午的時候,他和袁祐才和周奎通過氣。
作為崇禎關係最近的幾個老丈人,本來已經說好了的,不管怎麼樣,在捐款這件事兒上,一定要一致,那就是沒錢。
他和袁祐還利用周奎生性吝嗇,一人給了他五百兩銀子,讓他過來哭窮。
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周奎是這麼哭窮的?
這不是把他們放在火上烤嗎?
“崇禎”就這麼直愣愣的盯著他們,眼神有些不善。
如果說皇帝整治宦官,勳貴和文官們不會幫襯,那崇禎整治自己老丈人,那就更不會站出來了。
這一步,絕對四平八穩。
“陛下,臣願意捐八萬兩。”袁佑為人一向是膽小謹慎,凡事不冒頭,眼見周奎都捐了,他憑什麼死扛?
見袁祐也開口了,田弘遇臉上的肌肉抽搐,緊閉雙眼,咬牙道:“臣願意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