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想了想,倒也覺得自己這位師兄言之有理。
就算他們劍修不信命,但對於這種心血來潮的特征反應,通常也不會真的無視。
“那依師兄之見,可是……與這‘靈芽’有關?”
“唉。”朱元重重的歎了口氣,“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不安。”
他回過頭,望著不過這片刻功夫,又拔高了一寸的石柱,然後沉聲說道:“此次洗劍池秘境之爭,比我以往聽聞的情況還要激烈。以往時候,藏劍閣是不會安排人手進入洗劍池,畢竟他們有自己的內部消化名額;而靈劍山莊,乃是注重劍氣手段的宗門,對飛劍本身的依賴性不強,所以往往也很少會參與其中。”
洗劍池乃是藏劍閣所掌握的私有秘境,其價值之高整個玄界所有劍修都很清楚。
這對外宣言固然是兩百到三百年才會開啟一次,但實際上玄界諸派也都很清楚,這藏劍閣所謂的開啟乃是不需外力的自然開啟。可實際上,若是藏劍閣願意的話,他們也是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方式提前開啟洗劍池,以供自己的弟子進入其中進行洗練飛劍。
而事實上,藏劍閣一直以來也是這麼做的。
隻不過每五十年才會開啟一次,所以藏劍閣的內部宗門大比一直都非常激烈,便是因為獲勝的名次決定了他們是否能夠進入洗劍池,且能夠進入到洗劍池哪一個地域進行洗練飛劍。
這也是為什麼每次洗劍池秘境開啟的時候,藏劍閣隻有很少一部分弟子會進入的原因。
“但這次不止藏劍閣遣了大量人手進入,靈劍山莊也來湊熱鬨,甚至還有天玄、紫雲、遊雲等三宗也來了,反倒三才劍閣的弟子一個也不見。須知以往洗劍池秘境開啟,三十六上宗也隻有三才劍閣的地劍一脈和禦劍宗門人會來。”
天玄門、紫雲劍閣、遊雲山莊雖都有禦劍術方麵的涉獵,但卻並不是以此為根基。
不像禦劍宗,以“禦劍”為名,也不像三才劍閣裡的地脈一支乃是以禦劍術為主要修煉方式。
“師兄以為呢?”皇甫嵩開口說道。
“怕是與太一穀那位有關了。”朱元輕歎一聲,“自南州一事後,蘇安然便被傳出劍氣通神,凡所見者無不稱讚。我們劍修皆是心高氣傲之輩,尤其是以靈劍山莊為首的劍氣一支,他們努力了數千年,卻始終讓人覺得劍氣乃是劍道小徑,可南州之事後,劍氣卻隱隱超然而上,甚至壓過了禦劍術,所以蘇安然等若是同時得罪了兩方。”
劍修鄙視鏈裡,一直都認為劍法高於劍技,畢竟前者是一套自成體係的劍修修煉之法,後者則隻是一兩門獨特的劍道武技而已。而劍技則又高於禦劍術,畢竟在主修劍技之法的劍修看來,你禦劍術再怎麼精妙,我也可以一劍破之,甚至隻要你踏入我的劍技攻擊範圍,我想殺你也易如反掌。
事實上,若非萬劍樓的崛起,在玄界的主流劍修眼裡,劍技是遠高於劍法的。
但在萬事樓徹底崛起之後,才有了劍法高於劍技之說。
其中所涉及到的具體,便是劍技脫胎於劍訣,劍訣成型方可稱劍法,所以才有了一個比較主流觀點:將劍技補充完善即可成一套劍訣,以劍訣為根基創出與之配套的修煉心法和總綱,則可成就一門完善的劍道修煉功法。
這也是為什麼主流劍修的觀點裡,劍法的威力必然比單獨的劍技更強的原因。
尤其是在最近五百年,唐詩韻和葉瑾萱橫空出世後,主流劍修對此觀點幾乎是深信不疑。
因為唐詩韻主修劍法,葉瑾萱主修劍技,而唐詩韻比葉瑾萱更強,所以劍法就是強於劍技。
而不管是主修劍法還是劍技,甚至是禦劍術的劍修,他們都相當鄙視劍氣。
認為劍氣威力小,難登大雅之堂,鑽研此道者成就極低。
所以劍氣不管是有形無形,在其他劍修看來,隻能輔修不能主修。
哪怕他們北海劍宗修煉的是劍陣,但也是以禦劍術或者劍技為主,劍氣為輔。
靈劍山莊之所以能夠成為四大劍修聖地之一,其實也是被很多主修劍氣的“氣宗劍修之說”寄予厚望。而他們能夠壓了北海劍宗一頭,也純粹是因為北海劍宗不乾人事的學商人做派,否則這兩家難兄難弟還真的很難說誰才是四大劍修聖地末流。
可自南州妖亂之後,蘇安然以一手劍氣通神著稱於世,這自然是讓很多人不滿了。
靈劍山莊便是覺得:我辛辛苦苦、勤勤懇懇了幾千年,憑什麼沒能改變玄界修士的印象,你蘇安然何德何能?
禦劍術一派則是認為:我們禦劍術雖然一直被劍法劍技流派鄙視,但你們區區劍氣一道竟也想爬到我頭上?做夢!
所以此次聽聞蘇安然也會前來洗劍池,他又恰好符合了下一個五百年氣運輪換的角逐條件,所以自然會有人想來會一會,或者說想要踩著蘇安然成名。
靈劍山莊或許真的可以點到即止,畢竟這次南州之事他們是受了太一穀照顧的。
而其他人,可就未必會那麼客氣了。
“聽聞師兄你曾與此人有過一麵之緣。”
朱元點了點頭,道:“的確有過一麵之緣。”
皇甫嵩臉上明顯露出興奮之色:“師兄,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你快說說唄”
“這個人啊……”朱元的臉色有些複雜,“他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在我看來,他的話術比他的劍術還厲害。而且……”
似是想到什麼,朱元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了。
“師兄,你怎麼了?”皇甫嵩嚇了一跳。
“我的眉心……不痛了。”
“那不是好事嗎?”皇甫嵩一愣,不明白為什麼之前滿臉焦慮的師兄突然又一臉難看起來。
“什麼好事啊!這是壞事!天大的壞事!”朱元急了,“我剛才多次提及蘇安然後,我的眉心才不再脹痛,所以我此番心血來潮的預警,必然和蘇安然此子有關!……不行,我不能見他,不然的話我肯定會被卷入麻煩之中。我得先離開!對!先離開這裡,接下來……”
“朱師兄!”一聲飽含驚喜與熱情的呼喚聲,突然響起,“沒想到居然可以在這裡見到你啊!真是太好啦!”
聽到這瞬間的瞬間,朱元的身子猛然一僵。
然後臉色慘白的緩緩轉頭,望著正禦劍落下的那名年輕男子。
雖然對方笑得相當燦爛,但不知為何,落在朱元的眼中,卻是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怖,一股莫名的恐怖氣勢猛然落下,竟是壓得自己大氣也不敢喘。
這名禦劍落下的人並非彆人,正是之前一直都在搜索朱元的蘇安然。
而跟在蘇安然身後的兩人,正是滿臉無奈的奈悅和赫連薇。
奈悅露麵很少,一眾北海劍宗的弟子不知曉其身份倒也正常,但赫連薇是萬劍樓推出來的明牌,所以自然是立即就被人認出了身份。而從赫連薇的身份進行推敲,那麼奈悅就算沒人知道她是誰,但起碼也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
朱元看著蘇安然和兩名萬劍樓的弟子落在自己麵前,此刻他竟是隻有一個念頭:我完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