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福媽媽雙手攥緊,眼底泛起一絲懷疑與恨意:“前幾年老奴出街采買些製衣料子,忽然瞧見一直給老夫人診脈的尚仁堂關門了,左鄰右坊的人說裡麵的盧大夫醫館開得好好的不知什麼原因忽然就關門回老家去了,回來左思右想更覺著不對勁;小世子,老奴懷疑老夫人之死並不簡單啊,若老夫人當真被那賤人陷害,定要為老夫人沉冤昭雪才能讓老夫人九泉之下安眠;侯爺是個糊塗的,因而這些年老奴拖著這把老骨頭等小世子回來把這些說與小世子聽,隻盼著小世子一查究竟。”
穆蘇越聽眉頭愈發緊蹙,他常年不在京城根本不知這些,隻當初乍然得知祖母離世悲憤不已,心中也曾想過祖母離世太過突然,卻並未往這方麵想過;畢竟這樣的事情離他太過遙遠,從未接觸過,自在這裡重生得知投生勳爵世家也曾胡思亂想,但常平侯府裡許多年隻祖母不喜母親,穆岩有兩三房小妾,四五個通房,可也都是安分守己之人,頂多拌些碎嘴受些訓斥,到底不曾有過這些醃臢事,一時有些衝擊。
“她為何要……害祖母?”穆蘇聲音微啞,低聲詢問。
福媽媽似是想起久遠的事情,眼底微微放空:“世子那時已有七歲了,該記得杜氏是如何進了穆家門的。”
“嗯,記得。”穆蘇點頭。
“老夫人本是不喜杜家母女,並不同意杜氏做侯爺的填房,後麵那杜氏私下勾搭上了侯爺讓侯爺為其神魂顛倒,後麵更是暗結珠胎倚仗腹中穆家血肉進了穆家的門;從前老侯爺便也做過此類的事,這麼多年一直是老夫人的忌諱,侯爺再如此行徑傷了老夫人的心,因而同侯爺也起了些隔閡;杜氏進門後老夫人甚是厭惡,杜氏仗著侯爺撐腰屢次冒犯老夫人,世子去臨淮那些年杜氏同老夫人生了許多齟齬,後來老夫人乘杜氏生下女嬰讓侯爺上奏請封世子,斷了杜氏的野心,老奴猜想應是杜氏忌恨老夫人常與她作對,斷了讓自己子嗣襲爵的念想這才狠下殺機。”
聽了福媽媽的一番話,穆蘇手微微收緊,他絲毫不知祖母為了他做了這許多,甚至或許因此招來殺身之禍,心下翻騰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
“福媽媽放心,若是祖母當真因他人陷害離世,我定會讓她以命換命!”穆蘇雙眼劃過一道寒光,吐出冰冷的話語。
深夜,穆蘇獨自一人坐在書房沉默不語,今日得知的事情讓他不能安然入睡,隻要一想到曾經愛他、護他的祖母或許在這常平侯府被他人毒害,年過花甲卻連安享晚年都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便愧疚難安;他定要查清事情原委!
正院
春迎為杜氏取下釵環,輕梳發絲,杜氏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似乎對自己的容色極為滿意,漫不經心的詢問:“集福堂那邊兒可安頓好了?”
“一切都安頓好了。”春迎放下珠釵眼帶不解,語氣不悅道:“夫人為何要如此儘心儘力為那早死蘇氏的兒子修繕院子,他可是咱們小少爺襲爵的最大阻礙。”
“哼,你懂什麼?”杜氏冷哼一聲,得意一笑:“那可是個好地方,侯爺隻要一去那兒必然要經過集福堂,去了集福堂就會想起那糟老婆子,想起那糟老婆子便會想起不詳克親之說,如此還會待見那穆蘇嗎?與其落個刻薄繼子的名聲,不如落個賢惠的名聲,還能得侯爺一道心疼,何樂而不為?。”
“還是夫人遠見。”春迎聽了杜氏的話這才恍然大悟,不免佩服杜氏的心計。
翌日,辰時穆蘇便去了祠堂,穆岩早已在祠堂等候,見穆蘇來了神色莊嚴開口:“上前來上香。”
穆蘇聞言上前接過穆岩為他點燃的三炷香,恭恭敬敬祭拜先祖後將香插入香爐;祭拜完成穆岩側首,一旁等候許久的下人抬著牌匾上前,幾人用撐杆將會元牌匾掛於祠堂簷下。
穆侯爺看著會元牌匾,心中欣慰摸了摸胡須感慨:“我穆氏三代的心願到你這裡終是實現了,日後麵對列祖列宗也算不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