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媽媽盯著何沅笑眯眯的眼睛看了會兒,最終猶豫著走出房間。
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但何沅的態度太過坦然,讓她心中不停打鼓。
二十年的時間,竟然真的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她腳步有些急切地走出彆墅,隔著彆墅的鐵欄杆們看到了待在門外、正扛著她兒子的兩位大師。
兩位大師一高一矮,高度極度不平衡,簡高飛被兩位大師扛了一路,胃裡翻江倒海,兩隻眼睛暈成了蚊香。
驟然看到他媽,簡高飛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出聲:“媽?”
簡媽媽:“……”
她看著渾身冒著傻氣的簡高飛,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化——這個傻乎乎的程度,是她兒子沒錯了。
她眼睛抽搐了兩下,忽然轉身,對著何沅“噗通”一聲跪下,瞬間聲淚俱下:
“蘇大師!”
“蘇大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
“剛剛是我眼瞎懷疑您,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家小飛吧!”
說著,她把簡高飛從兩位大師的肩頭拽下來,摁著兒子“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簡高飛,叫蘇大師!”
簡高飛被他媽按著腦袋,懵逼看了眼眼前笑眯眯的女人,懵逼地叫了聲:“蘇大師。”
他話音還沒落,他媽放在他腦袋上的手又重了不少,“快點,叫蘇阿姨,求你蘇阿姨救你狗命!”
簡高飛懵逼:“求蘇阿姨救我狗……嗯?”
察覺到“阿姨”這個過於親密的稱呼,簡高飛眼中的懵逼一點點消失,瞪大眼睛看著他媽。
透著傻氣的眼睛裡明晃晃寫著:
這麼套近乎不好吧?
可他媽並沒有接收到他的明示,一把按住他的狗頭,咬牙啟齒:
“臭小子,叫你叫你就叫,猶豫什麼呢!再猶豫你小命兒都沒了!”
站在門口的何元華和何元青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落在被稱為“大師”的何沅身上。
蘇漾的皮囊本來就和何沅長得有七八分像,這會兒何沅用著蘇漾的殼子站在兩個人麵前,瞬間讓兩個人夢回年輕時還在本家的時候。
但何沅和蘇漾的氣息卻不太相同,加上何沅在本家的消息中明明已經渡劫失敗,身體都成灰了,兩個人一時間竟然沒敢認。
何沅蹲下身攔住被他媽硬摁著磕頭的簡高飛,輕笑:“不必了,我和你媽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會幫你。”
說完,她拍拍簡高飛的肩膀,“走吧,去屋子裡。”
簡媽媽連忙拉著兒子站起來,一顆懸著的心落在肚子裡,慶幸自己當時心軟打算來安慰蘇漾。
不然的話,按照蘇漾的說法,一個星期後就算她兒子能恢複,估計也是個倒黴蛋了。
“蘇漾。”簡媽媽淚眼婆娑拉住何沅的手,之前的懷疑一倒而空,隻剩下了滿腔的感謝。
“真的謝謝你不計較我們之前的那些年,現在還願意幫我……”
何沅想的她和原主從小你爭我搶地長大的日子,笑著搖搖頭,“先進去吧,進去再說。”
她占了原身的身體,這麼一來也算是幫原身還了一段因果。
簡媽媽連忙扶著簡高飛進去。
何沅走了兩步,察覺到身後的兩個人沒有跟上來,輕輕挑了一下眉,眼含戲謔望過去:
“不進來?”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戲謔和壓迫感。
何元華和何元青師兄弟兩個齊齊一激靈,這熟悉的背後發毛的感覺!
果然是她!
兩個人大氣不敢出,你扶著我我扶著你,低著頭跟在何沅身後進去,連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敢問。
屋子裡,何沅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法陣,讓簡媽媽把簡高飛扶進了法陣正中心。
何元華和何元青很自覺的做起了打下手的工作,把法陣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好。
簡高飛看著兩位不可一世的大師現在被嚇成了小鵪鶉,悄悄看了他媽一眼,小小聲問道:
“媽,你這發小什麼來曆啊!怎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
簡媽媽一巴掌糊在兒子臉上,見蘇漾臉上並沒有不悅,這才用同樣的小聲量回答道:
“我和你蘇姨好多年沒見了,你蘇姨這些年有大造化,你一定得記得你蘇姨的救命之恩,聽到沒?”
簡高飛看著身邊忙前忙後,嚇得跟鵪鶉一樣的大師,小雞啄米點頭。
“媽你放心,隻要我能恢複正常,一定記得蘇大師的救命之恩!以後蘇姨就是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親媽!”
簡媽媽被兒子的話逗笑了,笑過以後又有些擔憂地看向正在做準備工作的何沅,眼底希冀與擔憂交織。
如果蘇漾真的能把她兒子治好,以後不管蘇漾要什麼,哪怕是她的命,她也不在乎。
隻希望,她兒子真的能被治好……
簡高飛躺在被拉住圍成的法陣裡,忐忑盯著湊近他的何沅。
何沅遞給他一杯水,輕聲道:“把水喝了,你會有點困,等你醒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簡高飛點點頭,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剛把空了的水杯還給何沅,還沒完全躺下,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
意識消失前,他看到自己身下的法陣逐漸亮起了金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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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暮雨那邊,好不容易恢複了自己的容貌,讓一直護在自己身邊的冤種養父回去,就急急忙忙去了醫院看她親媽。
林文君躺在病床上,一張臉白得像紙一樣,唇上也沒有什麼血色。
她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原本因為保養極好而帶著少女嬌憨的臉,也被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睛破壞了美感。
一夜之間,從實力女演員到人人喊打、被兒子發小作文聲討,她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不止。
最讓她傷心的是一雙兒女的態度。
兒子為了養母的資源,不惜在網上編輯小作文帶人聲討她,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她。
而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女兒,更是從昨天事發到現在,甚至沒有來醫院看過她一眼。
可能是和兒子一樣,在怨恨她這個母親吧……
林文君躺在病床上,眼神死死盯著天花板,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事情到底是從哪一個環節開始崩壞的呢?
明明在此之前,她的計劃一直都進行的好好的。
池碩文和蘇漾結婚,再把蘇漾的兒子換掉,讓蘇漾去養她們的兒子。
兒子成長期間,不斷給蘇漾買各種保險,等兒子和池碩文一點點把蘇漾的財產轉移,就一腳把蘇漾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