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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況與前幾日不同,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模糊,心中煩躁難忍。
好想看到些紅色的東西……
這想法一出現,自己便被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不行,不能有這種想法。她拍打著自己的頭,想清醒一些,可腹中的饑餓之感逐漸攀上腦海,蠶食著她的清明,嗜血之意更加深重,讓她難以自控。
之前隻是經常覺得頭昏發餓,如今竟然有嗜血殘殺之意。
她不能再呆著這裡了,不然定會出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失控後會發生什麼。
岑酌就在山下,她如今還有一絲理智,隻要找到岑酌,讓他控製住自己,打暈也好藥倒也罷,隻要讓她失去攻擊能力就行。
對,下山找岑酌。
顧清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隻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都變了,天與地血紅一片,數不儘的魔氣與天空纏綿,道不清的怨念纏繞身側。
四周仍是天元宗的輕紗綠瓦,雕木雲樓,空無一人。
分明是最熟悉的地方,可她卻覺得這裡籠罩著陌生的氣息,想將她吞噬殆儘。
這裡是天元仙山,俗世仙宗,可現在卻十分詭異。
照理說這裡是仙門,怎麼會有這樣淡的魔氣,若不是她身體出現異樣,也看不出來這樣的情況。
看這狀況,天下要亂了。
從前沈長諳在,像是一個鎮邪的擺件一樣,邪魔不饒,她也沒受過多少魔氣的侵蝕,可現在沈長諳不見了,這全山淡淡的魔氣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全部向她蔓延。
雖說很淡,但積少成多,總是傷身,她知道自己今天多半要出事,運起周身靈力護體,強忍不適,邁著蹣跚的步伐下山。
如今兩處魔氣漸盛,天元宗分了兩撥人前去平難,護山之人甚少,一路上都沒見到幾個人。
偶然遇到一個步履匆忙的弟子,她看著對方暴露在外的側頸,那皮肉之下是一突一突跳動的血管,散發著淡淡的誘人的氣息。
她舔著乾澀的唇,仿佛那散發著鮮血的腥味的脖頸就在她麵前,隻要一張口就能咬到。
不久前才吃了飯,可現在卻餓得發慌。
往日裡她對鮮血隻感覺腥得慌,今日卻有些向往。
那會是什麼味道呢?
好想咬一口嘗嘗。
人已走遠,她腦海中還遐想著尖利的虎牙咬破皮肉,刺入血管,鮮血迸入口中的快感。
應當是刺激又鮮美的感覺吧。
等等……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喉中的乾澀讓她愈發失控,腦海中不斷想象那樣的場景,她本想告知這裡的人她眼中的天元宗是怎樣的危險,可她看見一個人便想撲上去撕咬,多看兩眼便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現在的她比那些魔氣還要危險。
在旁人眼中,天元宗與往常無異,隻不過是人少了些,天空依然澄澈,根本不似她眼中那般血紅。
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但她看旁人神色如常,也能猜到一點,他們眼中的世界與她不同。
罷了,她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閒心關心旁人。
“岑酌……岑酌……”
她重複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瞳孔開始渙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識,但又有一股力量在與之抗衡,強行喚醒她的理智。
不知為何,她覺得很心慌,有一種自心底而來的悲涼與無助之感,就像是一個跌落寒潭的溺水者,在漩渦中央,抓不住一絲希望。
就現在這個情況,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下山,見到岑酌。
多半是不行了。
她的意誌力太薄弱,儘管那股力量在幫她抗衡,鞏固她的心神,但堅持不了多久。
她可能在見到岑酌之前就會徹底失去意識,變成一個嗜血殘殺的怪物。
對了,她還有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