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酌聽罷,心中一喜,深邃的眼睛溢滿笑意:“若你真這麼想,是再好不過了,樊璟那邊我可以說服他不再針對你,或許你們還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萬事總要嘗試一下。”
“那就試試吧。”她應了下來,事情正往她預期的方向發展,若是岑酌能成功說服樊璟,那便再好不過。
“我要去天元宗了,我不在的時候事情就全交給你,曼曼被我派去看著樊璟,你彆訓他。”顧清疏終於抬起頭直視著那雙她一直不敢看的眼睛,囑咐道。
“岑酌,一直以來,多謝你了。”謝謝你願意相信我是個良善之人,也謝謝你這幾年來對我的照顧。
我會儘力對得起你的所有付出,直到償還完欠你的一切。
岑酌聽著一愣,心中不免一暖,“你於我不必言謝,做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我隻希望你能解開心結,重新踏入塵世。”
白雪堅冰總有消融的時刻,隻是這一刻等得有些久。
她埋下頭,走到岑酌身後,慌亂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心中的愧意擊破防線,她無法麵對身後那個像兄長一樣的的人。
她能感受到,這種情感有一半是她自己的,有一半是這個身體的。
顧清疏,你是後悔了嗎,你為什麼那麼害怕見到他。
“我先走了。”她隻留下這麼一句話便慌忙離開。
待那一片墨色衣擺消失在晨光中,岑酌才轉過頭朝內廳走去。
他拿起筆,在公案上記錄著。
三月廿二,於凜州。
五十三魔氣侵蝕者已收服,不從者或意識不清不可用者,四十七人,儘斬之……
他擱下筆,待紙張上的墨跡乾透後,夾入鎮紙旁的書立中,轉身離開會廳,朝著竹林走去。
樊璟作息很規律,天一亮就醒,倒是曼曼年紀輕,同一般的少年一樣,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若是沒人喊,能一覺睡到大中午。
樊璟穿好外衣後本想喊曼曼起床,這孩子昨天鬨騰了大半夜不睡,硬生生玩到了醜時,竟無一絲睡意,倒是惹得樊璟精神不濟,還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他看著抱著枕頭趴在床上的曼曼,腿跨著枕頭,盤在上麵,像是登山一樣,剛剛這條腿還搭在他的肚子上,肚子都被壓麻了。
看著曼曼睡得這麼香,樊璟止住了喊他起床的想法。
也罷,小孩子還在長身體,多睡一會兒也無妨。
隻是這天天那麼晚睡,身體哪遭得住,就算曼曼年輕體魄好,樊璟這弱身板也撐不住天天這麼折騰。
他如今感覺自己虛得很,腦子也不清醒,若不是天天這個點起,身體已經養成了習慣,他怕是也要睡到太陽當空了。
他輕手輕腳走出房門,看見曼曼還是熟睡的模樣,才放心離開。
雖說顧清疏讓曼曼來看著他,但是曼曼每日的功課和晨練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