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玦自顧自地說著。
“後來感激變成傾慕之情,卻又小心翼翼生怕被你厭煩疏離。”
“可我也有血有肉,不想成為彆人的替代品。”
律玦回想起那日她與熾觴飲酒吐露真心,徒添了些許自卑。
“你曾說當年收留我,隻因我像極了你的某位故人。”
“你清楚自己的心意嗎?阿煊,你心尖上的,若非是我,而是那位酷肖的故人?”
少煊聽罷,儘力回想著當時說出此話時的情景,她竟有些記不清楚。
那是什麼時候呢?和熾觴對飲那晚,他問自己,為何對律玦如此特彆。
她是如何考慮的呢?
她口中的那位故人,其實就是她自己啊——年少的她,和少年律玦幾分相似,孤苦無依,卻獨有倔強。
她心疼律玦的同時,也是在心疼當年的自己吧。
年少的她,有晏初救贖,那麼,九百萬年後與律玦的相遇,何不是一種救贖的輪回呢?
“你誤會了……話可不能隻聽半句啊阿玦——”
少煊思慮至此,竟然輕笑著將另一隻手覆在律玦的手上。
“我收留你呢,是因為你太像年輕時的我了,我想照顧你……但更重要的是,你能乾活會做飯,釀的酒也合我口味,勉強算得上是個劃算的勞動力。”
律玦先是一愣,不過聽了後半句話,倒是不由笑出了聲:“想吃荔枝了。”
少煊卻故意甩開他的手,冷哼一聲,不客氣道:“我可還沒想好要不要帶你回鶴夢潭。”
律玦一臉懊惱道:“那我這些年鑽研的釀酒法子,莫不是要浪費了。”
少煊笑著將碎發彆在耳後,品了口酒,笑眯眯道:“聽上去還算有吸引力。”
*
第二日兩人正在庭院裡說說笑笑地用餐,便聽見大老遠盛鈞儒的聲音傳來,同行的大概還有水墨夫人。
早些日子,律玦都還沒清醒時,水墨夫人和盛曦和便提出要探望他,隻是盛鈞儒礙於還沒和律玦串好說辭怕穿了幫,一直攔著不讓見。
現在雖然盛曦和不在家,但水墨夫人還是放心不下這位身份存疑的少俠,對西州和盛府是否仍存在何種威脅。
正好借著昨日少煊主動向她借用墨彩宣紙的機會,她便提出登門拜訪。
盛鈞儒當時恰好在陪阿娘吃飯,聽罷也嚷嚷著要同行,主要還是怕自己的阿娘為難了律玦。
“你現在這副模樣,讓我活像位惡婆婆。”
水墨夫人見盛鈞儒如此小心翼翼,不禁皺著眉調侃自己兒子。
“那讓我提前學習一下處理婆媳矛盾也不錯。”盛鈞儒撇撇嘴,“你一會可彆對玦哥太凶。”
“他是客人,我能拿他如何?不過是代表西州感謝他這些年的殫精竭慮,你為何總要把為娘想得如此惡毒。”
盛鈞儒不吭聲,心裡卻嘀嘀咕咕,他還能不知道自己娘親的目的何在?
少煊見二人已出現在視野儘頭,便在石桌上敲了幾聲,跟律玦小聲介紹道:“是盛鈞儒和水墨夫人。”
律玦點了點頭,便也隨少煊一起起身迎接。
水墨夫人在二人麵前站定,滿臉笑意地相互寒暄。
當視線落在律玦的臉上時,仿佛當頭一棒,頃刻間大腦一片空白。
——即便被白鍛蒙住了眼睛,卻也掩不住那幾分相像。
“阿娘,你怎麼了?”
盛鈞儒眼疾手快扶住了水墨夫人,橫是嚇了一跳。
“無妨,大概是晌午天氣過於炎熱,有些頭暈。”
水墨夫人一手扶額,眼神有些渙散,卻還是不敢相信地繼續打量著律玦。
“夫人若不適,便先回房休息吧,太陽毒辣,夫人身體金貴可經受不起。”
律玦隻是淡然地開口,聽上去是禮貌地關切,但卻有一種疏遠的送客之感。
少煊拉了拉律玦的衣角,不知怎的,她總覺得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