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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做了一場夢。
似乎隻要她睜開眼睛,就還能看到卉容在自己身邊活蹦亂跳,帶著新編好的花環祝她新的一天也要幸福快樂。
川柔姐會邀請她來吃新研製的飯菜糕點——她的手藝一直很好,少煊甚至還沒來得及跟她學上一兩個菜式。
但她向來是吃不好一頓飯的,嘯邈若是掌握了個什麼新的本事,總會不分場合的闖入閨房,吵嚷著要和少煊比武切磋。
這種時候,壑屹大哥定要開口教育嘯邈一番,讓他對女孩子禮貌且尊重些。
於是,趁著這個間隙,少煊便會偷偷跑出去,到老地方聽晏初彈琴。
晏初一襲白衣溫柔而優雅,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她多想一直在夢裡不再醒來——因為她清晰地知道,一旦夢醒了,就又隻剩她獨身一人。
隻是這夢境周而複始,卻隻在夜裡不由分說地堵在她的心口。
待天一明,便又抽身而去,殘忍地留她清清楚楚地麵對這界限分明的現實。
望著少煊每日清晨那憔悴的麵容,律玦便知曉她昨夜定又是噩夢纏身。
可是徹夜難眠的何止少煊一人,律玦更是心事重重——他隱約覺得少煊知道許多實情,卻又無法逼迫她開口,看著她破碎的模樣又於心不忍,本想通過繪夢為少煊助眠,幫她疏解那些不安的情緒,可不出意料之外地失敗了。
於是,懷揣著諸多疑惑和煩悶的律玦隻能將所有負麵情緒寄托在琴聲之中,每每獨身前往林間深處,找機會偷偷練習造夢。
——有這上等的樂器輔助,即便是件贗品,或許也能彌補靈佩的缺失。
而熾觴卻覺得他這一行為極其可疑,倒不是說他會抱著上古神器偷偷跑路,隻是他隱隱有直覺,律玦這小子絕不可能如此清白。
於是,他專門派小鬼盯著律玦的一舉一動,有時候還會親自上陣。
隻是少煊看在眼裡,總嫌棄他多此一舉——她自然是有察覺律玦有所隱瞞,但她相信至少他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等我抓到他的現行,你就知道我不是小題大做了!”
熾觴恨恨地趴在不遠處的樹叢裡,看著律玦背著彩鳳鳴岐經過。
在一處僻靜的角落落腳,他很是小心地撫了撫琴,又將著裝整理好,一枚玉玨隱約從他視線裡滑過。
熾觴覺得自己好像撞破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秘密,趕緊一路小跑回鶴夢潭找少煊說明。
此時,少煊正在後院兒邊監工小鬼們蓋新房,邊寶貝地擦拭著落灰的神器。
熾觴剛進入她的視野範圍,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他拉到庭院的案台邊竊竊私語。
“你覺得那小子會不會跟雲繪宗有什麼關係?”熾觴神秘兮兮地問道。
“你說玦兒嗎,不會啊,那天你不是試探過了?”少煊心思全然在拭劍上,回憶起當時他那副表情,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愚蠢,“雲繪宗的收徒標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像是有錢有背景的樣子嗎?”
“可他會彈琴,據你所評,琴技還極其高超,而且他還有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