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然被賜婚給北靜王做側妃,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經過迎春猜不出來。不過,以魏姑娘的性格來看,恐怕北靜王要煩惱一段時間了。
京城是一個很容易有新聞也很容易把新聞忘掉的地方,沒過幾天,老百姓的話題就從北靜王被賜婚這件事上轉移到另一個消息上了。
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將靜嬪生的三皇子封為顯王。幾個月的孩子就已經是王爺了,這能不讓人當成新鮮事說道嗎。要知道,皇後生的大皇子還是到了五歲的時候才封的誠王。而蔡貴人生的二皇子則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封號呢!
一時間忠順王府又成了京城中人們議論的對象。尤其是忠順王府所在的那一條萬和巷,更是每天車水馬龍的熱鬨非常。
賈璉像是很喜歡自己現在的差事,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每天都會按時去應個卯,時不時的和上司還有同僚們喝個酒吃個飯。迎春也很忙,除了照樣管理大廚房,還要幫楚夫人安排府裡下人們縫製冬衣的事情。
今日難得偷了半日的閒,迎春趕緊抓著時間給丁夏言寫信。入秋的時候,丁夫人帶了丁夏言和庶子上路去了肅州,到任上去和丁大人彙合了。好在一路順利,沒出什麼岔子,她們已經如期到達了肅州,在那裡安頓了下來。丁夏言一安頓好了,就立時寫信給迎春,將這一路的見聞和初到肅州的風土人情都描寫了一番,。
“原來肅州真的是一個和京城不同的地方,這裡的人都很純善,待人又溫和,就是說話聲音大了些,就像是怕人聽不見一樣的喊叫著。街上有京城見不到的各式西北點心,味道竟然也十分的可口。等我在這裡熟悉了之後,一定讓人把好吃的好玩的給你們帶回去。”迎春拿著丁夏言的信看了又看。遠處有一個好朋友時時牽掛著自己,真是一件讓人覺得幸福的事。
她趁有時間,給丁夏言寫了回信,一時不覺,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將京中最近發生的新鮮事和自己如今在府裡如何忙碌全都寫了上去。足足寫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信寫完。
紫陶在一邊磨墨,見迎春終於放下了筆,不由笑道:“姑娘這是要把近幾個月的事都寫上去呢!”
迎春聽了也笑起來:“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說著將信折好放進一個描了迎春花的信封裡。吩咐紫陶拿下去讓人送出去。
紫陶拿了信出門。正撞見鳴蟬過來,笑道:“陳大嫂子來了!”
自從鳴蟬嫁了人,因她嫁的是陳媽媽的兒子,丫鬟們對她的稱呼便從姐姐改成了陳大嫂子。鳴蟬應了一聲,自己掀了簾子進了屋,見迎春隻穿著一件天青色玫瑰紋對襟褙子盤腿坐在炕上。忙道:“如今天氣也涼了,姑娘就是在屋裡也多穿些的好!”
迎春笑著點點頭,看了看鳴蟬已經顯懷的肚子。笑道:“你也是的,不是告訴你不用總是過來了嗎,這院子裡也沒什麼事。”
主子這麼說是體恤下人。可做下人的卻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在家裡歇著啊。鳴蟬笑道:“姑娘就讓我走走吧,之前那兩個月,我在家裡都歇的沒力氣了。”
迎春喊了鴛鴦進來,讓她去小廚房裝一碗湯來,轉頭對鳴蟬笑道:“才剛我讓秋娘用玉竹煲了隻老鴨做湯給大嫂子送過去。應該還有的,你也喝點吧。”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鳴蟬自然是想喝的,再加上她從小服侍迎春,也知道迎春的脾氣。她忙道:“有這樣的好東西,怎麼還勞煩鴛鴦妹妹端進來,我自去秋娘那裡喝就是了。”說罷行了禮,轉身去了小廚房。
迎春不由駭笑,這成親和沒成親還真是不一樣啊!以前的鳴蟬哪裡會說這樣的話。她看左右無事,便下了炕,趿上鞋打算到黛玉房裡說會話。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杏兒小跑著衝著正屋過來。
迎春皺皺眉,這丫頭怎麼又跑起來了,不是告訴過她們沒什麼事不要在府裡奔跑嗎。剛想出言教訓,就見杏兒已經到了跟前,頓住腳步對迎春道:“姑娘,寶二爺給燙著了。”
“怎麼回事?”迎春眉毛一挑問道。
“奴婢剛剛得了姑娘的吩咐給大少奶奶送湯,又按照姑娘的話看著大少奶奶喝了正打算要回來。誰知二夫人屋裡突然亂起來,奴婢見出了事,蘭院眾人都亂著。奴婢便上前想要幫忙的,誰知就聽說是寶二爺被燙著了。”杏兒飛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奴婢走的時候,倩容姐姐已經吩咐婆子去請太醫了。”
怎麼好好的就被燙著了?還是在王夫人的屋裡。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成不知道,迎春提起裙子,打算過去看看。
黛玉穿著一件滾了貂子毛邊的淺藍色薄棉褙子,帶著雪雁從屋裡出來,朝迎春道:“我隱約聽見說,寶玉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