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村裡不乏和柳薇一般大,和她讀同一個初三班級的學生,柳薇以全縣第一的成就進入重點高中的事被他們興奮地帶回家告訴自家家長,然後又通過這些家長的口傳遍了整個村子。

柳家父母慢慢地也知曉了。

他們並不會感到高興,沾不到半點榮光,柳薇讀書讀得再好關他們屁事。反而是柳薇過得越好,他們心裡就越難受。

他們不希望柳薇過得好,就想找點事折騰她一下。

恰逢柳母娘家那個村子裡有個正值婚齡的小輩正到處找人說親,柳母心思一動,稍微問了問對方,得知如果介紹的女孩他很喜歡的話,彩禮至少五萬起步。

他們這邊彩禮普遍不高,農村人嫁女一般收兩到三萬就很不錯了,五萬已經算是高價彩禮。

柳母一聽這個數字,迫不及待地就回家跟柳父商量了。

越落後的地區,女子嫁人的年紀越偏小,柳薇如今才十六,但在柳母眼裡已經到嫁人的年紀了。

這幾年建築工人工資年年上漲,但五萬塊也得柳父辛辛苦苦乾一年才能勉強掙到,因此他對柳母的提議十分讚成。

兩人還商量,等有了這筆錢,再把這幾年攢的湊一湊,正好可以把房子推倒重新修一棟漂亮的兩層小樓房出來了。

他們倒是不擔心那個小輩看不上柳薇,他們兩個都不算醜,柳薇這丫頭更是長得好看,包準那小輩看得上。不過他們也沒柳薇的照片,更找不到柳薇現在住在哪裡,倒是知道她在哪裡上學,到時候隻能帶著那小輩親自去學校看人了。

至於柳薇同不同意,兩口子沒怎麼考慮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是柳薇的爹媽,柳薇嫁不嫁人、嫁給誰,都是他們說了算。

不嫁?哼,就鬨得她讀不成書!

*

張青瀾的房子買得離柳薇讀書的學校近,柳薇高中入學後和初中一樣,也是走讀。

這天中午下課,柳薇推著自行車帶著走讀生才有的通行證走出校門,就發現有人在偷看她。

柳薇對人的視線很敏感,她不動聲色地四處掃了一下,就發現了躲在路邊大樹旁的柳家夫妻。在他們身邊,還有個二十五六的男人,皮膚比較黑,頭發上的發膠抹得像一個月沒洗頭。

這幾年柳薇沒有再回過村子,除了偶爾會在鎮上遇到趕集的兩口子,其他時候她基本見不到他們。

算計人的嘴臉,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啊。

柳薇看過去的時候,柳母正抬手指著這邊,神情興致勃勃地對男人說著什麼。見她看過來,更衝她招手,喊道:“大丫,快過來!”

而那個男人在對上她的視線時,神色明顯興奮了起來,並下意識地理了一下衣擺。

柳母的叫喊吸引了周圍學生的注意,柳薇沒應,他們也不知道柳母在叫誰。

柳薇漠然地收回視線,騎上自行車直接走了。

“哎哎!”柳母追出來,看著蹬著自行車幾下就跑沒影的柳薇,不高興地罵道,“這死丫頭跑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那個男人走過來,有些高興地說:“姨,這就是小薇?長得真漂亮。”

柳母誇耀道:“那是,我這女兒彆的不說,模樣那是沒得挑,配你這個青年才俊,一點都不虧。”

柳母誇得很賣力,為的不過是想將彩禮再往上提一提。

這話把男人也誇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有點猶豫地問:“可小薇還在上學,這學校好像也挺好的,她成績不錯吧,願意嫁給我嗎?”

“怎麼不願意!”柳母打包票的語氣,“你一表人才,家裡父母也能乾,小樓房更是修得漂漂亮亮的,我家大丫嫁給你就是享福的。女人這一輩子,不就圖嫁個好男人嘛,大丫肯定會同意的。”

柳母說一句,男人臉上的笑容就增加一分。

柳薇雖然溜了,但他們並沒有離開,準備下午繼續蹲守柳薇。三人找了一家飯館吃飯,邊吃,柳母邊和對方談增加彩禮的事。

他們這邊相談甚歡,柳薇也已經到家了。

張青瀾在附近的小學教書,張樂言在同一所學校就讀,三人本來可以在各自的學校解決午飯,不過張樂言的外婆覺得還是自己家做的飯菜放心,讓三人每天上她那吃。

張家和張青瀾的房子就買在同個小區,坐電梯上下樓就行,很方便。除了張青瀾把柳薇當女兒看待,張家其他人這幾年也早把柳薇當成這個家裡的一份子,他們給家裡的小輩買什麼東西,從不忘給她準備一份。

他們對柳薇好,柳薇也投桃報李,把他們當家人處。

吃飯時,張青瀾說看天氣預報下午可能會下雨,讓柳薇不要忘記帶傘。

柳薇嗯嗯應著,麵色平常,並沒有對她說起柳家夫妻出現的事。

吃過飯,柳薇帶上張外婆遞來的傘,又騎著車去學校了。

柳家夫妻還蹲在學校門口,這次不等柳薇停下,兩口子跐溜一下躥出來攔住她的自行車。

柳母道:“大丫,你跟我們去旁邊那個茶館,我們有事跟你說。”

柳父則沉著眼死死地把住車頭,仿佛在說今天柳薇不同意去就彆想走。

柳薇大概猜得出他們是來乾什麼的,她把傘拿上,把車交給柳父推,“走吧。”

五分鐘後,柳薇來到了隔壁街道的茶館包間裡,那個年輕男人就坐在裡麵。

“小薇你好!”男人站起來,熱絡地幫柳薇拉開椅子,順便自我介紹,“我叫趙奇偉,和你媽媽是同一個村子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我?”

當然沒見過,柳母回娘家從來不帶原主去的,她連原主外婆的模樣都隻有個大概輪廓。

柳薇坐下後一動腳,將旁邊的椅子踢到一邊,冷淡的聲音隨之響起:“我不會嫁給你。”

正準備在她旁邊坐下的趙奇偉,臉上的笑意瞬間被她的言行整沒了,他有點尷尬地看向柳母:“姨……”

柳母和柳父沒想到他們還沒說明來意柳薇就已經知道了,兩人在柳薇對麵坐下,柳父氣勢洶洶質問:“為什麼不嫁,奇偉這麼好的小夥子,配你那是綽綽有餘!人家讀書是沒你多,但人家打工早,家裡早就修了兩層的樓房,那錢全是他掏的,沒讓父母拿一分錢!”

趙奇偉挺了挺胸膛,渾身帶著一股自豪。

“就是。”柳母附和柳父,“而且奇偉他們家裡的田地地勢平坦,以後農忙時直接叫收割機,半小時不用就能全部收割掉。奇偉爸媽常年種菜出去賣,以後你嫁過去了,再不用自己買菜。”

“就是彆的也不用你操心動手。”趙奇偉對著柳薇積極補充,“你隻需在家帶帶孩子就行,沒事的時候打打麻將放鬆。”

“這不比你辛苦讀書輕鬆?”柳母試圖跟柳薇推心置腹,“大丫,這幾年咱們母女關係生分了,但媽那不是氣你對張青瀾比對我們還好麼。你寧願幫著張青瀾一個外人掙錢,也不給家裡半點支持,換誰都會生氣。你以為那張青瀾就是個好的麼,要不是你能幫著她掙錢,她早把你撒開了。她就是看她那個傻兒子將來不好成家,所以才扒著你不放,你彆再被她騙了!”

“被騙我樂意。”柳薇撐著下巴,指尖在桌上點了點,“我上輩子是不是殺了你倆往上祖宗十八輩,才讓你們這輩子這麼坑我。”

她指了指趙奇偉,“他二十六起碼有了吧,你們覺得我一個全縣成績第一,重點大學是囊中之物的學生,憑什麼會願意嫁給一個比我大了整整十歲的男人。是憑你們口中的兩層樓,還是憑你們口中的婆家會種菜?”

趙奇偉往後一靠,被柳薇說得有點不高興。

柳父生氣地用手敲著桌沿,“你現在第一,不代表你以後也第一,更不代表你就一定能考上大學!你一個女娃,人生第一要務就是嫁人,你這年紀最是好挑的時候,等你年紀上去了,沒有男人要了,讀那麼多書又有個屁用!”

“你這話才是半點屁用沒有。”柳薇戳開他陰暗的心思,“你就是見不得我好,尤其是過得比你好,所以想方設法地要把我踩進泥潭裡,那樣你就痛快了。”

柳薇這話算是根刺紮進了柳父的心裡,因為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如果柳薇將來真的考上重點大學,前途無量,而以他們和柳薇的關係,這些不會和他們有半點關係。

柳父麵色鐵青之際,柳母道:“你這丫頭,乾嘛把你爸想的那麼壞。我們是你的爸爸媽媽,生你養你的人,還能害你不成!”

“生我的確,養倒是不儘然。”柳薇輕笑一聲,瞥眼看向柳母,“你不會害我,你隻是想把我賣了,用賣我的錢去養兒子而已。”

柳薇看看手表,起身對那個趙奇偉冷聲道:“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居然會想娶一個明顯還沒有成年的女生。你的人生我差不多已經看到頭了,而我的人生,才剛開始,還有無限可能。”

柳薇之所以過來,是想著萬一這個趙奇偉是被柳家夫妻單方麵的花言巧語給騙了,才過來提醒提醒。誰知道居然還是他自己願意的,並且還表現得十分主動,一來就十分失禮地想要坐她身旁。

但凡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對一個未成年女生下手,所以柳薇對趙奇偉的態度自然沒有多好。

趙奇偉被柳薇這麼一說,心裡也不暢快。他漲紅著臉豁然起身,對柳父柳母道:“叔、姨,過來之前你們沒說你們家柳薇架子大,脾氣也這樣大,早知道我何必跑這一趟。這樣的女人我可娶不起,咱們兩家的事就算了吧。”

說完,趙奇偉就氣衝衝走了。

“奇偉,奇偉!”柳母和柳父使勁地攔人勸說,但最後還是讓趙奇偉推開他們走掉了。

眼看到手的幾萬塊彩禮就這麼飛走了,柳母和柳父簡直怒火衝天,轉頭就找柳薇算賬。

柳薇也已經走到門口了,她踩上自行車,在兩人拉住車子之前,道:“這件事你們最好就此打住,不然我讓你們下不來台。”

“你讓誰下不來台?!你能賺錢,現在翅膀硬了,一點都不把我們當父母的放在眼裡!”

柳薇的車子已經跑遠了,柳父柳母追不上她,隻能氣急敗壞地追著怒吼幾句,才不甘心地作罷。

*

這天之後,趙奇偉是不再出現了,但柳父柳母依舊不死心。

他們是鐵了心要賣柳薇拿彩禮,沒兩天就又帶了一個男人過來,而且年紀比趙奇偉還大,模樣也更醜。

這個男人的臉皮顯然就被趙奇偉厚多了,他在隨著柳父柳母一起攔了柳薇一次後,之後還主動買了零食還有衣服裙子那些,要送給柳薇。

柳薇由著他們糾纏了幾天,然後,她報了警。

在柳父柳母眼裡,柳薇既然要嫁人,那書就不用讀了。而且他們出現了這麼多次,柳薇都沒告訴過彆人,顯然在顧忌著什麼。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愛麵子,柳父柳母覺得柳薇是不想丟臉。這樣正好,直接方便了他們。在又一個中午,他們想拖著柳薇去和男方家裡人吃飯見麵時,旁邊忽然竄出來幾個身前體壯的男人。

這些男人直接衝上來,反手就將他們製住,直讓他們彆動。

等到這些人亮出身份證件,得知是民警的柳父柳母和那個男人,才軟著腿不敢再掙紮。

校門口的動靜驚動了學校保安,柳薇這時候才通知了自己的班主任和張青瀾。

幾方人馬出現在派出所裡。

柳薇的班主任是個脾氣有些暴躁但對學生很關愛的中年男老師,他將派出所的辦公桌拍得哐哐響,帶著憤怒的口水快要噴了柳父柳母一臉,“我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父母,孩子明明有大好前程,卻非要逼著她嫁什麼狗屁男人!她這個年紀正當讀書!你叫她嫁人,你們安的是什麼心!虎毒還不食子,你們居然斷孩子前程,把她往火坑裡推!”

班主任罵完,扶著腦袋急急喘兩口氣,再罵下去他擔心自己會被氣死。

和他一起來的教導主任也冰著一張臉,看柳父柳母猶如生死仇敵。

這對愚昧的父母到底知不知道全縣第一的成績代表著什麼,除了是學生以後鯉魚躍龍門從此乘風而上,這還代表著他們學校的榮光。隻要她保持下去,彆說本縣,就是本市的高考狀元她搏一搏都沒問題!

差一點啊,差一點就被他們毀了!

他打量著那個縮在旁邊,自始至終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的男人,還是不敢置信柳薇的父母居然想把她嫁給這樣一個一看就沒什麼大出息的男人。

柳父柳母怎麼都沒想過柳薇會報警,他們在民警麵前雖然有些慫,但也狡辯道:“我們是她父母,我們讓她嫁人關你們什麼事,高中已經不是必須學習的義務教育了,就算不讓她讀書,我們也沒犯錯吧……”

張青瀾紅著眼睛反問:“你們有什麼臉不讓她讀書?”

若不是教養在這,張青瀾能直接上手撕了這對父母,她竭力冷靜道:“薇薇十歲才開始學習,這還是我幾次三番對你們進行勸說之後你們才同意的。而且,你們也不過是給薇薇繳了兩年的學雜費,加起來不到一千塊錢。從三年級開始,她的學費,以及一切生活花費,你們一分錢沒出,全部是她自己掙的!”

在張青瀾痛心的敘述下,在場的眾人知道了柳薇小時候的那些經曆。他們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柳父柳母,不敢相信這是親生父母做出來的事。

孩子小的時候不養,等大了覺得可以摘果子了,就理所當然地跳出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沒有道德,這樣沒有廉恥之心的父母。

柳薇沒有阻止張青瀾。

她來之後的事就不提了,她來之前,原主因為知道柳父柳母不樂意給她繳學費,所以更不敢問他們要錢買筆和橡皮擦一類的文具。她一直很努力讀書,除了因為老師說讀書才能出人頭地之外,還因為班上前三名會有文具獎勵。

她一支鉛筆常常是用到沒法削了才會扔,很多時候都是張青瀾看不過眼,自掏腰包給她買筆和本子。

原主的一些傷痛委屈需要被人所知,張青瀾對原主付出的那些關愛,同樣需要。

柳父柳母在這麼多人義憤填膺的鄙夷注視下,心裡並沒有什麼羞愧,隻覺得這些人和張青瀾一樣多管閒事,也恨張青瀾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他們的底。

柳母小聲道:“就算我之後沒養她,但我也把她生出來了,我好歹給了她一條命呢,還把她養到十二歲。她作為我們的女兒,很應該報答我們——”

“生而不養,你們這是遺棄,是犯罪!”一個民警忍無可忍道。

一聽犯罪了,柳母當下把脖子一縮,嘴巴呐呐,再不敢輕易說話。

“你們還買賣婦女。”柳薇說,“也是犯法的。”

柳薇也是用這個罪名報的警,這話隻有柳薇來說,因為再怎麼樣,她和柳父柳母之間的關係擺在那裡,就是張青瀾都不好開口。

那個男人慌了,“沒有!我不是人販子,是他們知道我在相媳婦兒後主動找到我,說隻要我拿出五萬塊,就把自家女兒嫁給我。我看他們女兒長得漂亮,就同意了……”

男人怨憤地看了柳家夫妻一眼,早知道會惹出這麼一遭事,他就不該跟他們過來。

柳父柳母也有點懵,嫁自己的女兒,怎麼能和人販子劃上等號呢。

柳父底氣不是很足地道:“我也隻是擔心她以後找不到好婆家,所以心急了點,大、大丫既然不同意,我不再逼她了就是……”

“對對,我們就是心急,其實也是為了她好,以後我們再不管她嫁不嫁人的事了!”柳母也慌,她再沒見識也知道買賣婦女是要坐牢的罪。

她不能去坐牢,坐牢不自由,而且她還有兒子要養。她還等著寶兒成才賺大錢,以後孝順他們呢。

兩人看著柳薇,眼睛裡有一點哀求,想讓柳薇幫忙說情。

其實兩人白擔心,因為他們和柳薇的關係,民警這邊隻能調解。

柳薇可不願意就這麼放他們回去。

她垂了下眼,像對法律一無所知一樣地看向柳父柳母,“我要和你們斷絕關係,我把你們養我的錢還給你們,以後我不再認你們為父母,也不再做你們的女兒,你們同意的話,立個字據簽下名字,我跟警察叔叔們說,不追究你們今天的事。”

民警們欲言又止,但到底沒有開口。他們隻是憐憫地看了柳薇一眼,法律根本不承認什麼關係斷絕,等以後柳父柳母到了六十歲法定的贍養年紀,如果他們想,柳薇再厭惡他們也得掏贍養費。

張青瀾也沒有說什麼,還攔下不想柳薇白白損失一筆錢的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她覺得他們不明白,這樣雖然不能徹底和柳父柳母撇清關係,至少柳薇心裡要好受一些。

麵對這樣一對生來就不愛她的父母,她應該比誰都傷心。既然如此,又何必一直掛著這個名義來各種乾涉她呢。以後柳父柳母再出妖蛾子,有了這張字據,柳薇作為親子關係中弱勢的一方也可以理直氣壯一些。

而在柳薇提出立字據時,柳父柳母以為是柳薇退讓了,還準備獅子大開口,想從柳薇身上榨出一萬塊錢來。

在他們報出這個字數時,旁人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這對父母,比他們想象中還要沒下限。

柳薇又不是傻,連帶學費,她隻同意給一千五百塊錢。

“我從三歲開始就幫家裡乾活了。”柳薇細細跟他們掰扯,“這麼多年,我乾的活不比外麵那些專職給人做保姆的人少,你們要我報養恩,我認為我做的這些足夠償還了。至於生恩,我還不想被你們生出來呢,你們害得我受了十幾年的苦,我是不是也該向你們要賠償呢。”

不就是胡攪蠻纏嘛,誰不會似的。

柳薇咬死不鬆口,在柳父柳母不同意這個價錢後,她將字據一收,“那算了,反正以後你們再來騷擾我,我再報警就是了。等我考上大學到彆的城市去讀書,就算你們想再找我什麼麻煩,你們也找不到我了。”

見她作勢要把字據撕了,沉不住氣的柳母忙開口:“一千五就一千五,死丫頭,就當老娘養了個白眼狼!”

柳父也哼聲歎氣。

兩人也算是在以前和柳薇過招時領略了柳薇的牛脾氣,再不鬆口柳薇真會掉頭就走。五萬塊的彩禮是永遠都撈不著了,不能連一千五也沒有了。

於是一千五百塊,一張紙,表麵上就斷了柳薇和他們兩人的關係。

柳薇又問一位民警:“可以借用一下相機嗎,我給錢。我怕他們以後反悔,也怕字據丟失,我要把字據拍下來保存。”

現在的手機像素還很低,用手機拍才清晰,相機還會留下拍照日期。

這是小事,那位民警立即答應了。

拍好照,柳薇就說:“我不追究他們了,他們可以走嗎?”

民警們失笑,對柳父柳母和那個男人教育了一通,等他們逃也似的離開了後,才轉頭給柳薇普法。

柳薇目露驚訝,然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之後幾天,張青瀾擔心柳父柳母再來糾纏,總不放心柳薇一個人上下學,來接送了她好幾次。

學校裡也是第一次知道柳薇的家庭情況,對她進行了全方位關懷。

麵對這些,柳薇心情良好時,還不忘找人把柳父柳母因為買賣女兒進了一趟派出所的事情到處宣傳,務必要十裡八村的人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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