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回忍不住咬著牙道:“知道你還這麼做!”
“可腺體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是累贅。”
萬嘉澤下意識看向蘇霓的方向,蘇霓也正看著他。
女Omega粉色的頭發紮成了高馬尾,娃娃臉上是與她外貌不甚相符的炙熱表情。
除了和他上床時,他沒見蘇霓對他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於是他怔怔地說:“我的信息素天生就不被喜歡,我也沒想過標記彆的Omega,生不生育對我來說更無所謂……我隻是想,能夠自己選擇一次人生。”
從小他就是孩子堆裡最不勇敢的那個,被人欺負了也隻會哭,以為自己表現出弱小,就能收獲同情,沒曾想隻得到了加倍的欺負。
是蘇霓教會了他勇敢,以致於最不勇敢的他,也終於能夠再次鼓起勇氣,去追逐自己想要的。
“彆都哭喪著臉啊,”桑淼適時開口,散漫的聲調裡透出一絲笑意,“我們都該為小萬開心不是嗎?他終於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就是!”萬嘉澤朝桑淼投去一抹感謝的眼神,而後走過去摟著陳韞和謝回的肩膀,“是兄弟,就為我開心!我都想好要做什麼了,就去學遊戲研發,賺很多很多的錢,到時候你們在軍部需要經濟支援,一個通訊,少爺我不就來了嗎?”
陳韞和謝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歎了口氣。
不可否認萬嘉澤這種頭腦簡單的在玩遊戲上很有天賦,但愛好這種東西真能當飯吃嗎?
桑淼這時忽然掐著下巴琢磨道:“這麼說的話,原來徹底摘除腺體就能退學啊,我當初怎麼沒想到呢。”
“你當時本來腺體就沒長好。”萬嘉澤想起兩人認識的場景,搖頭自嘲道,“最開始我還覺得你是我們學校最廢物的覺醒者呢,沒想到我自己才是那個退學的廢物。”
謝回登時警惕起來,雙目如炬地瞪著桑淼:“你不會現在還想退學吧?”
“你至於這表情?”桑淼啞然失笑,朝他露出自己命途多舛的後頸腺體,“這兒挺堅強的,你看我現在像要退學的樣子嗎?”
謝回錘了她一拳:“你他媽要再退學,老子真的要破防了!”
幾人都笑了起來。
萬嘉澤高舉起手中酒杯,視線一一掃過他的朋友們,高聲道:“朋友們,接下來我就要開啟星辰大海的新征程了!祝福我吧!”
其餘四人紛紛舉杯相碰,清脆一聲,仰頭,一飲而儘。
桑淼:“苟富貴勿相忘!”
謝回:“苟富貴勿相忘!”
陳韞:“苟富貴勿相忘!”
蘇霓也輕聲道:“萬嘉澤,勿相忘。”
萬嘉澤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終是沒忍住,酒杯一摔,眼眶微紅,哽咽著道:“聯盟第一軍校,特殊戰鬥係,萬嘉澤,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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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其餘三人識相地先溜了,萬嘉澤和蘇霓一起坐上飛行器回家。
他倆住的地方很近,算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
可在剛才之前,這三個月他們愣是沒有和對方說過一句話。
萬嘉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到的,隻是每當他受不了想要主動聯係蘇霓時,都會想到校隊選拔結束後,他如同往常一樣去求安慰時,蘇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那時蘇霓聽著他的抱怨,沉默了很久,久到萬嘉澤心裡不由自主地慌亂。
“萬嘉澤,你就不能不圍著我轉?你就沒有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科技園的事還不夠讓你警醒?如果當時你再晚一點告訴我排斥反應的事,你命都沒了知道嗎!”
“我們是信息素匹配度0.01%的AO,基因都在告訴我們不合適,或許從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我真的不希望,你追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勉強,每一次都那麼痛苦,既然這麼痛苦勉強,何必還要強湊在一起?我明明都給過你遠離我的機會了。”
幾句話質問得萬嘉澤啞口無言,他不知道該怎麼和蘇霓解釋。
因為他發現蘇霓說的每句話好像都是對的。
可要他怎麼辦呢?
他就是喜歡她啊。
“你之前不是讓我彆再圍著你轉了麼?我想明白了,也做了決定,我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飛行器裡的燈光將萬嘉澤的雙眼襯得明亮無比,他認認真真道:“但我不會放棄追逐你,隻是你說得對,我不應該勉強自己一直做不喜歡的事,我會換一種方式。你不知道,隻有在追逐你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是鮮活的,不那麼差勁的。”
從她信息素第一次讓他產生排斥反應進了醫院,而她站在病房外,自責到一言不發狠心劃傷自己的腺體時,他就決定,這輩子非她不可了。
他知道,蘇霓也喜歡他,或許她的喜歡沉默、笨拙、帶著掌控,但這是他從小到大都無比確信的一件事。
“去他媽的匹配度,去他媽的信息素!”萬嘉澤在她麵前蹲下,緊張而激動地說,“蘇霓,以後我再也不會對你的信息素過敏了!”
蘇霓凝望著他,精致的眉眼裡少有的動容。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內心強烈的悸動,像是情感缺失的人,被萬嘉澤的真誠和傻氣直擊了連她也不曾抵達的內心深處。
蘇霓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萬嘉澤像一輛永遠吵鬨熱情的摩托車,用最轟鳴的油門,最瘋狂的速度,載著她駛進喧囂的夜色,永不回頭。
她時常會想,當初遵循自己的本心,和萬嘉澤糾纏,是否是一個錯誤。
比起兩個人在一起,萬嘉澤這個人本身鮮活地存在於她看得見的地方,這才是最重要的。
直至今日,她也沒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她找到了另外的答案。
那就是不論是否錯誤,她都從沒後悔過。
見蘇霓不說話,萬嘉澤手心都冒汗了,他的眼尾微微下垂,像是小狗一樣的眼睛眨了眨:“蘇霓,你還要我嗎?”
蘇霓睫毛輕顫,抬手撫了撫他的臉頰,眼底的晦暗濃得化不開。
兩人對視了許久。
女性Omega像長久以來兩人所習慣的那樣,細長白皙的手指滑到他唇邊,強硬地伸進他溫熱的口腔裡。
在他熟稔乖順地輕輕舔舐時,貼近他耳邊,有點心疼也有點興奮地說:“笨蛋狗狗,沒有主人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