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上次,這次桑淼的吻仔細了許多。
她呼吸的氣息溫熱,低頭含著他的唇瓣一下一下地親,蹂.躪夠了她才用力地往裡探,勾著他的舌尖親吮,熱烈得仿佛要將人拆吃入腹。
謝異閉上眼,鴉羽般的睫毛在顫抖。
又開始喘不過氣了。
桑淼耐性十足,舌尖舔過他上顎的敏.感神經,舔過他右側的那顆尖牙,混著兩人信息素的唾液全部被他吞了下去。
香草琥珀的味道乾淨溫暖,謝異的腦袋像一塊燒壞的零件——被對方極具吸引力的信息素引燃的。
他被親得眼皮發抖,眼梢濕潤。
桑淼終於稍稍抬起頭來,兩人的唇角撞得發紅。
她提醒:“呼吸。”
謝異跟著她的話做,喘息聲在通道裡清晰可見。
他舔了舔唇角的濕潤,以為這個吻就此結束了,一時分不清是失落還是從窒息中解脫。
誰知桑淼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她猛地收緊了他的腰,手指微動,隔著衣料碰到他單薄的脊椎骨,滾燙的唇同時沿著他的臉側向後,在他後頸的信息素腺體處吮了吮。
謝異神經發麻,過電般的感覺毫無征兆地湧上來,他的身體哆嗦了下,嘴裡發出一聲控製不住的輕吟。
桑淼被他的反應弄得忍不住地悶笑。
“有這麼舒服?”她拖腔帶調道,“教官,你怎麼這麼敏.感啊?”
“……”
謝異呆呆睜著眼,摸了摸自己發麻的嘴唇,被她奪走的五感終於回來了。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隻是用信息素朝他勾了勾指頭,自己全程就都被她拿捏著了。
即使被吻到窒息也從沒試圖反抗。
他知道其實很多Omega在情愛裡都會有和他大差不差的反應,畢竟惡劣的Alpha們總喜歡拿信息素壓人,本能會讓Omega無條件向將他標記的Alpha臣服。
但他覺得,自己的反應又有點不一樣,因為他在桑淼的信息素裡沒有感覺到壓製,隻感覺到了……勾引。
她用信息素勾得他心甘情願地順從,嘴上卻一句實話都沒有。
還反過來問他怎麼這麼敏感。
謝異對她這獨一份兒的理直氣壯感到拜服。
靜了靜,謝異清淩淩地笑了聲,而後仰起頭,在她微微驚訝的目光裡,有點凶又有點遲疑地咬了一下桑淼的嘴唇,嘗到血味後,他才鬆開。
這個傷口桑淼倒是不覺得多痛,抬手揉了揉嘴角,有點好笑地說:“什麼意思?還沒親夠?”
謝異動了動被吻得紅腫的唇,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蓋章。”
……
直到從安全通道出來,看到不遠處等待的邊野,桑淼才明白謝異蓋這個“章”的用意。
邊野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被咬破的嘴角處,五官有一絲罕見的扭曲。
如謝異所預料的那般,邊野嫉妒得快發狂。
尤其當他聽見陷入幻境後的桑淼,夢囈著謝異的名字。
他連和桑淼幻境相連的資格都沒有。
謝異卻輕而易舉就進去了,被桑淼緊緊拉住了手。
操,謝異又被選擇了。
怎麼都選擇謝異?
“你認真的?”邊野一把拉住和她擦肩而過的桑淼。
桑淼沉默了幾秒,沒說話也沒動,隻是看了謝異一眼。
謝異瞥過邊野抓著她手腕的手,皺了下眉,有點不開心,但桑淼顯然是有事要和邊野說,於是他隻得點頭:“我去門口等你。”
謝異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後,桑淼低頭,發現邊野的手竟然有點抖。
她抿了抿唇,沒再像之前那樣對他惡語相向,隻是一言不發地慢慢掰開他的手,低聲問:“何必裝模作樣露出剛才那樣的表情?”
“?”邊野撥高聲音,“我裝模作樣?”
桑淼盯著他,平靜道:“紅酒是你故意弄灑的吧?”
邊野臉上一僵。
許久,他閉了閉眼,艱澀道:“但我沒有裝模作樣。”
像聽到什麼笑話,桑淼哂笑:“就是承認灑紅酒是故意的了,既然如此,你的那些嫉妒不是裝模作樣,那又是什麼?”
“我……”
邊野被問住,一時竟回答不上來。
是什麼呢?
他也在心裡問自己。
起初,他的的確確覺得把桑淼養在流放區跟養寵物沒什麼區彆,時不時叫過去逗一逗,看她糾結著自己那點微末的信息素,露出各種各樣的反應,可以讓他在流放區枯燥的工作日變得有趣起來。
後來桑淼不告而彆,他在生氣的同時,發現自她離開以後,原本能忍受的無聊日子變得不能忍受了。
他嘗到過甜味,又怎麼還能咽得下去苦呢?
明明最開始她也會對他笑,哪怕和他針鋒相對也不曾帶著真正的厭惡。
等他重新找回她後,一切都變了。
她和很多Omega糾纏不清,就連謝異這種人,也甘願被她標記。
他可以忍受桑淼和其他人上床,但他無法忍受桑淼對其他任何一個人認真。
讓寶藏見了光,變得不再是他獨有。
這是邊野做過最挫敗的事。
桑淼問他為什麼要嫉妒,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他又沒真正養過寵物。邊野自嘲地想。
“最後一次了,”桑淼眼神冷下去,“我對你的那丁點源自信息素交易的信任已經被你消磨光了。不論你和5066是否共同謀劃今晚的事,也不論我和你之前發生過什麼,從今天起,就都一筆勾銷。”
邊野咬牙:“你說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憑什麼?”
“要我說得更清楚?”桑淼忽然道,“邊野?”
邊野眼皮一跳。
桑淼挑了挑唇,很慢地說:“或許該喊你002號?”
邊野猛地抬眼,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我在幻刺蝶為我編織的幻境裡看到了,”桑淼眼瞼垂下去,“當年研究所活下來的3個實驗品,001號謝異,009號殷程,以及002號邊野。”
“所以我才說,我們之前可以一筆勾銷。”
邊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冷笑著問:“你這是在可憐我?”
桑淼坦然承認:“可以這麼認為。”
剩餘的人被改造的方向各有不同,謝異是蟲族融合,殷程是機械融合,而邊野未知,即便未知,想來所需經曆的痛苦,也大差不差。
邊野因此有任何立場,她表示都可以理解,隻是她無法認同而已。
邊野後槽牙都快咬得崩碎,眼底蘊著狂風暴雨,暗藏著極致危險壓抑的戾氣。
“被你知道也沒關係,不過我事先聲明,這不是我的本意,”他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壓著無法平複的顫抖,“因為我不會像謝異一樣將自己的遍體鱗傷暴露在你麵前。”
桑淼冷冷看著他。
“紅酒的事,不是我做,也會是彆人去做。”邊野說,“至少我來做,你被搶走的隻有Amber手環——這本來也是你從我那裡拿走的不是嗎?”
邊野點燃一根薄荷煙,急促地抽了一口,煙霧中,他深邃的眼睛模糊不清。
“桑淼,我不會讓我們之間門一筆勾銷的,你也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