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看了舒曼一眼,對陳錦州喊道:“有人來看你。”
話落,在他的後麵,走出兩個女同誌。
一個穿著綠軍裝,眉眼嚴肅,原本還算不錯的長相因此無端反正了幾分,少了女人的柔和,其實女子當兵正氣凜然的不少,也有這樣的氣度讓人神往的。但眼前這個人,幾乎隻有形沒有神。
她的嚴肅,似乎隻是因為常年不笑的緣故
另外一個人就截然相反了,身上是桃紅色的連衣裙,剪裁上也十分講究,特彆是那臉上的笑容比衣服的顏色更加靚麗幾分。
容貌上,後者的確更勝一籌。
舒曼隻看一眼,就猜出這兩個女子,估摸著就是傳聞中的兩位尚家孫女。
在舒曼斟酌對方身份的時候,那兩個人也在揣測舒曼的身份。
事實上,幾乎在舒曼出現在醫院裡的時候,尚盈盈就聽到了消息,等她求了爺爺的車子趕過來的時候,尚依依像是狗鼻子嗅到了肉包子跟了過來。
尚盈盈餘光瞥了一眼嚴肅表情的姐姐,多年的經驗讓她很容易猜出對方的心情,無非是因為陳錦州身邊出現了陌生女子,心情變得不好,臉上跟無笑意,然而她習慣了不會冒冒失失去發問。
自己就不一樣了。
尚盈盈自嘲一笑,目光在陳錦州兩個人中間悄悄打了個轉,小小鬆了一口氣。她及不可察地上前擠開舒曼,對陳錦州笑道;“這是你朋友嗎?怎麼也不說一聲?是哪家小妹妹?我聽說是從外地過來的,可惜你雙腿現在不能動,不然來一趟京城不逛一逛就可惜了。”
尚依依聽到這話,視線也落在舒曼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她臉上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一些。
舒曼氣笑了。
這是覺得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
舒曼摸了摸自己的臉,默默地給這兩個人的行為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不過,站著一張娃娃嫩臉,怪她嘍?
舒曼似笑非笑地看著陳錦州,往後麵讓了一讓。
陳錦州立時緊張了起來,脊背崩地直直的。
“沒有什麼可惜的?以後有的是機會。”陳錦州根本不去看那兩個人的神色,隻是不錯眼睛地盯著舒曼,怕她真的惱了,生氣走了。
“曼曼,你過來,我後腰這裡有些癢癢。”
尚盈盈被陳錦州略帶撒嬌的語氣聽怔愣住了。
這和她想象中的陳錦州實在不符合。
倒是尚依依在看到舒曼走過去的時候,右腳下意識一動,麵前就晃過一個人,看似巧合地擋住了她。
舒曼不小心撞開尚盈盈,笑容可人地伸到陳錦州的後背,用能溫柔死人的聲音說道:“哪裡癢?是這裡嗎?錦州哥哥?”
真哥哥.舒安:黑人問號臉。他真想走開算了。
可陳錦州忍不住甜蜜起來,哪怕後腰的肉被擰得三百六十度依然阻攔不了他逐漸擴大的笑容。
“對,曼曼真厲害。”陳錦州伸手抓住了舒曼另一隻手。
“你們……”尚盈盈驚訝地看著他們。
舒曼垂眼。
陳錦州心裡一跳,忙不迭地說道:“兩位尚小姐,曼曼害羞,你們可彆嚇著她才好。我外公那裡,還是等緩些日子再有人告訴他這件事可好?”
尚盈盈盯著陳錦州不語。
她不信,兩家達成的意思,獨獨陳錦州是不知道的。
是看不上她們兩姐妹嗎?
就算是這次的事情,又因為她而起的緣故。可男人嘛,想要抱得美人歸,太輕鬆了是不行的。
尚盈盈從未覺得之前發生的事情會影響到她看上陳錦州這件事。
最多,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我們可以不說,但彆人的嘴巴我們可攔不住。”尚依依已經走了過來,搶先說道。想不讓尚老爺子知道可比讓他知道南太多了。
同在一個醫院,老爺子在後頭的療養區裡,但有時候就是隻要一句話的事情。
“那就不勞尚小姐的擔心了。”陳錦州微微一笑。
尚依依眉頭輕輕一皺,她和尚盈盈不同,雖說都姓尚,其實是和陳錦州一樣,按照實際情況來說,尚家是她的外家。
加上容貌上的一些先天原因,尚依依在婚事上的選擇不如尚瑩瑩。
原本這門婚事,尚老爺子談起的時候,尚依依還在猶豫,可在尚老爺子說了陳錦州的一些事情,心動的卻不隻是她一個人了。
尚依依當時十分後悔,因為心裡一點不容外人知道的羞澀,是找了尚盈盈一起見的爺爺,故而她知道的事情,對方也知道了。
兩姐妹之間,她本就是劣勢。
沒想到現在又殺出一個程咬金來。
對舒曼這個人,尚依依直覺不喜。
事實上,像尚盈盈這種嬌滴滴的,她統統都不喜歡。
“我們走。”尚盈盈走過去拉著尚依依往外麵拽。
尚依依還在猶豫,可在舒曼的笑容中,不知道為何覺得非常諷刺,腳下不由就跟了出去。
她們才到門口,身後的門就啪地關上。
是舒安。
意識到哥哥正瞪著自己,舒曼乾嘛抽回手,跳開幾步遠,然後十分無辜,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舒安喉嚨一噎,那無師自通,不用準備,幾乎能講上三天兩夜的大道理,頓時回流到身體裡去。
舒安怒瞪向陳錦州。
“報告。”陳錦州突然吆喝一聲,身子繃直,要不是雙腳無法動,幾乎可以確信他會起身做個十分規範嚴正的軍姿。
兩兄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處弄懵了。
但隨之而來的事情,讓舒曼更加懵逼了。
“陳錦州,年21。每個月工資加補貼70塊錢,以後還會往上漲,無不良嗜好,偶爾抽煙,也可以不抽。父母……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喜歡小孩,孝順長輩,愛戴兄長,勤勤懇懇……”
“停。”前麵聽著還像話,但後麵越聽越黑線。舒安心裡不痛快極了,看著陳錦州就像是叼走家裡小白兔的大餓狼。
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妹還小,自己還是個孩子。”所以彆妄圖什麼生孩子的事情,不對不對。
舒安覺得自己氣糊塗了。
這兩個人的事情,他還沒有同意呢。
都怪這個叫陳錦州的人,要不是他,自己能氣成這樣。
“妹妹。”舒安扭過頭誠懇地看著舒曼:“你要不要和哥哥回家,外麵還是太危險了。哥哥能賺錢了,養得起你。”
陳錦州愣住了,想說啥又怕繼續火上澆油,讓這位大舅子直接把人帶走。打肯定打不得,這人身體本來就不好。至於罵嗎?
陳錦州無端發慫,那是在心裡罵人都不敢。
陳錦州眨眼看舒曼。
舒曼被這兩個人的視線,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忍不住撮了撮雙手,嘀咕道:“現在說這些乾什麼?不是還太早嘛。”還有陳錦州也真是的,以往的機靈去哪裡了。這可時候說這些,不是添亂嘛。
在上海的幾日,舒曼是看出來了。
家裡原主最受寵,可舒安的話,舒家人都會聽一聽,而原主對哥哥幾乎是盲從的態度,這一輩子就沒在啥大事上鬨過不同意見。
當然偷摸著下鄉這事是特殊情況不算。
舒曼估摸著這也就是原主攢了一輩子的勇氣造的反,然後一輩子用儘,就沒了^
“對,對。”舒安拍了拍自己的臉,笑道:“是哥哥錯了。不過,曼曼,二女爭豔,可不是什麼好事。”
“太麻煩了。”而且那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舒安是真的擔心自家妹妹會吃虧。
原本他離開病房,哪也沒有去,隻是在樓梯口那裡站一站。
有些事情,他想仔細想一想。雖說之前也有過模糊的想法,但一切還沒有見到人之前都不算。
隻是正想著的時候,那尚家的兩個人就跑過來了。
舒安想著她們說的話,看了陳錦州一眼,對舒曼說:“我聽那尚家人說,陳錦州這腿是被他舅媽害的。”
“要真是這樣,孟家就太危險了。”舒安沉著臉:“我不會允許你進入這樣的家庭。曼曼,好高騖遠的事情不可行。”
其實這樣說可能沒有什麼鬥誌。
但辛苦的事情,應該男人去做。
而妹妹,就應該被好好嗬護。
這陳錦州或許喜歡妹妹,可他的那些身世,親戚,舒安不能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