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明雨上4(1 / 2)

我有三千深情 觀山雪 11320 字 2024-04-02

午夜,悶熱的天空終於響起了沉悶的雷聲,沉重地響在天地間。

一輛黑色汽車趁著夜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西山鶴園。

停在山腳下。

可車上卻沒下來半個身影。

狂風呼嘯,吹得山上的樹葉颯颯作響,若是膽子小的,聽著那風聲,恐怕還要以為是夜晚鬼哭,鬼氣森森。

午夜將過,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不過是片刻功夫,原本星星點點的雨滴便頃刻間覆蓋了天地每一個角落,細細密密,再沒有一點能讓人喘息的空隙。

那陰森的氣息消散一空,偶爾一道閃電,將夜晚照亮,車窗上印出一道清雋側影。

明明是人,身處在黑暗中的行徑卻倒像鬼。

守墓人被雨聲吵醒,打了個噴嚏。

雨天防偷,他穿著雨衣,打著傘走出去,打算今晚將墓園巡邏一遍。

隻是剛走出去,就看到了那輛在路邊的車子。

守墓人心中微微警覺,然而在看到那輛車的牌子後,心中的警惕便打消了。

小愉才沒錢開這種車。

他轉身上山巡邏,隻以為車裡沒人,車主人這會兒應該在山上,也不知道這麼大的雨,那人有沒有傘。

然而他巡邏了一圈完畢,都沒在墓園裡看到半個人影。

是那人已經走了嗎?

微微疑惑一閃而過,很快又被他拋諸腦後,他轉身準備回去,卻在下山時,又看到了那輛黑色豪車,依然停在那裡。

隻是不同的是,此時的車子旁,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對方穿著一身黑衣,打著一把黑傘,站在守墓人這個角度,完全看不見對方的樣貌。

但看見對方帶著傘,他也就沒湊上去,隻是遠遠朝著那邊大喊了一聲, “年輕人,這麼晚了彆在這裡逗留,趕緊回家去吧!"

他連續喊了兩聲,但那人依舊沒有動作。

在這墓園裡,守墓人也算見過人生百態,知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想走過去勸說幾句,畢竟這個點的墓園可不是該來的地方。

隻是不等他走近,那人便重新回到了車裡,沒過一會兒,就響起了車子發動的聲音。

車子的身

影消失在夜色裡,那人始終沒有露麵,更沒有進墓園,仿佛他的到來,隻是想欣賞一下午夜時分,墓園山腳下的風景。

虞明清終究還是沒敢去見江折意。

他逃避地想,若是自己不去見他,或許有一天,江折意會因為想念他,而來見自己。

絕對不是因為他害怕自己上去後會忍不住撬開江折意的墓,將他偷出來。回去後,虞明清病了。

淩晨開始發燒。

他起初並不在意,隻是隨便喝了包藥,便將自己卷進被子裡睡了。

借著生病,他反而比平時更有睡意。

朦朧間,虞明清好似聽見了江折意的聲音。

他在叫自己。

“虞明清……”

"虞明清……"

虞明清模模糊糊看著他的身影,伸手想去抓,卻怎麼也抓不到。

虞明清攥緊手中。

“……你是不是怨我?”他問。

清醒的時候不敢說,不敢問的話,卻在生病後的半夢半醒間問了出來。

若不是怨他,為什麼要趕走他?若不是怨他,為什麼從來不來見他?

那道身影頓了頓,隨即似乎走近了些,低頭親了下虞明清,卻隻說了兩個字, “睡吧。”虞明清在這兩個字中精神鬆懈下來。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病房。陳秘書守在旁邊,見他醒來,當即關切詢問: “先生,您感覺怎麼樣?”

虞明清皺了皺眉, "還好……"

話音未落,便被自己嗓音的沙啞程度弄得愣了一下。他的喉嚨像是卡著刀片,稍微動一下就刀割般地疼,噪音更是啞到差點聽不出在說什麼。

好在陳秘書跟了他很多年,對他頗為了解,才能清楚準確地領悟他說的話。

陳秘書倒來一杯水,放在床頭晾涼, “今早您一直沒來公司,給您打電話也打不通,我就去了您家找您,才發現您在家裡高燒到了39度,趕緊和劉哥把您送來醫院。"

劉哥就是司機。

“醫生說您是勞累過度,加上情緒大喜大悲,又在夜裡著了涼,才會一下子病

倒,還病得這麼重。”

“都怪我,前段時間將您的行程安排得太滿,都沒讓您好好休息。”陳秘書道歉。

虞明清卻知道不是陳秘書的錯,陳秘書再想讓他忙起來,也是留夠了時間給他休息的,隻是虞明清自己休息不好而已。

“我沒事……”

虞明清皺著眉,噪子難受得他連忙喝了幾口溫水。陳秘書微微鬆了口氣,給他重新蓋好被子, “我去醫生那裡問問情況。”

他走後,虞明清望著窗外雨後城市清新的模樣,腦海中想著夢裡那道朦朧身影,緩緩閉上了眼睛。

發燒對一個成年人來說隻是小病,一般要不了幾天就能好起來。

尤其虞明清從前注重鍛煉身體,從來不怎麼生病,應該會好得更快。

然而事實卻是,虞明清花費了足足一個月,才徹底根除。

這一個月內,他的病情反反複複,公司裡甚至有人私下閒聊說這是被纏上了。得去寺裡拜拜,消除晦氣。

隻是這話沒人敢和虞明清說。

至於陳秘書,他倒是敢,隻是他覺得自己要是說了,虞明清怕是連治病都不願意,寧肯就這樣一直病著。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沒說要去寺裡拜拜這種話,虞明清倒是自己主動提出要去市裡最大的寺廟裡看看。

拖拖拉拉一個月,他的身體終於徹底好了,挑了個有時間的周末,去了名氣最大的一座寺廟。

隻是去了之後才發現,寺裡沒有什麼功德箱,不允許捐獻功德。

想要心靈的慰藉,隻有偏向疤痕念經打坐敲木魚。

虞明清放棄了,隻在寺廟裡和尚的推薦下下載了幾個念經的音頻和佛道音樂。

站在大殿裡,虞明清看到不少人在向佛祖低聲說著自己的訴求,有的人甚至還在念自己身份證上的信息。

有求學業,求健康,求姻緣,求財運.…

但凡想得到的都有。

在聽到一個人求佛祖保佑他和女朋友考同一所大學時,虞明清腳步頓了頓。

鐘聲在耳邊回蕩,仿佛敲擊在人的靈魂上,將過去模糊的,遺忘的記憶,都重新震蕩出來。

虞明清忽然想起來,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和江折意也有過一段關係

還算和諧的日子。

應該是初中的時候,那會兒他們還曾同過班,擔任學委的虞明清在老師的安排下,參加一帶一的先進幫扶後進的活動。

而那時他幫扶的對象,就是江折意。

那會兒他們的關係沒有後來糟糕,虞明清並未拒絕。

而江折意似乎也沒後來那麼看他不順眼。

一個教一個學,竟也安安分分過了一個月。

在一個月後的考試中,江折意的成績也有明顯進步。

本來應該繼續下去,江折意卻一改之前的安分聽話,開始逃課打球,荒廢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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