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粉墨16(1 / 2)

偽裝深情[快穿] 觀山雪 14890 字 2024-04-15

這場戰爭一直持續了小半個月,才漸漸有了消停的趨勢。

然而當勝利後接手勝利果實時,卻發現所有的樹都是空的,半顆果子都沒看到。

罐頭廠停產,藥品廠人去樓空,就連服裝廠也根本找不到貨物,有的隻是一堆丟在地上都沒人撿的邊角料碎布。

裡麵的機器要麼老舊不能用,要麼就是損壞狀態,根本無法做到生產,工人也一個都沒有。

他們接手的並不是勝利果實,而是一堆垃圾。

將軍周身氣壓低沉,長官低頭,站在一旁不敢言語,半晌,才試探道:“將軍,我們現在就去抓人,一定能找到他們藏起來的東西!”

現在他們雖然占領了整座城,但隻是明麵上,那些人總有些殘存勢力留下來,將行動軌跡轉變為地下。

隻要將那些老鼠找出來,他們一定能找到糧!

將軍抬腳將他踹在地上,沉聲道:“去,把那個姓陸的帶來!”

“是!”長官飛快出去,見到陸司令時,他上腳就踹,接連踹了好幾下,才將心中的怒氣勉強發泄,“帶走!”

陸司令被綁著送到將軍麵前,他趴跪在地,被長官踩在地上,“說!都是誰做的!”

跑路的同時還不約而同把所有東西都毀掉,肯定不是巧合,背地裡一定有人在為他們出謀劃策。

“冤枉……咳咳!將軍,我一直聽您的話行事,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知道的,您還能不知道嗎?”

將軍垂首凝視,“不說?”

“不是我不說,是……”

陸司令苦著臉,還沒來得及發表長篇大論,就聽對方繼續道,“不說,你手底下的兵,一個都不留。”

陸司令臉色一白,冷汗直冒!

他強忍著顫意和恐懼,艱難開口:“我……我雖然不知道,但是、但是有個人一定知道!”

“誰?”長官逼問。

在兩人的氣勢壓迫下,陸司令閉了閉眼,咬牙吐出兩個字,“謝拂!”

“他、他肯定知道!你們問他,問他就知道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的兵也一樣!”

長官又重重在他後背踩上一腳,“什麼你的兵,是我們的兵!要是不願意,那現在就可以送你們見同伴!”

“願意!願意!”

長官聽到謝拂這個名字時,竟然沒有很驚訝,大約仔細一想,他就相信,那天見到的那個人真的有這個能力。

然而將軍並沒有見過謝拂,對於對方的說辭半信半疑,長官向他解釋,他心中仍是警惕。

他要親眼見過才會選擇信不信。

兩人帶著一隊人馬堵上了鵲橋仙。

長官一來就問守在外麵的兵:“裡麵人呢?”

“報告,保證沒有一個人出來過!”

彆說一個人,就是一條狗都沒有。

長官轉身向將軍稟報:“將軍,有裡麵的人在,不讓那個謝拂不出現!”

事實如此,當時他用這些人做威脅,謝拂不就乖乖出現了嗎?

“他自己不在?”將軍皺眉。

吱呀一聲,大門從內部打開,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視線,將軍身後的士兵已經紛紛舉槍,隻等人一聲令下。

然而當大門打開,眾人卻隻見到一個人站在門後,他的身後是個大戲台,足夠讓許多人圍觀,戲台上空無一人,戲台後幕布垂落。

門外的風猛烈灌進來,隻吹動人的衣擺飄蕩,卷起一片落葉,飛起,又落下,最後孤零零地墜落在地麵,摔出清脆聲響,脆弱的身軀在力量的摧殘下碎裂成一片片,粉身碎骨。

“不勞煩將軍派人請,謝某恭候多時。”

謝拂做了個手勢,“諸位,請進。”

大門敞開,空無一人的鵲橋仙寂靜到陰森,無論是出乎意料的情況還是謝拂的態度,都擺明了裡麵要麼有陷阱,要麼什麼也沒有。

守門的士兵頂著滿腦門的冷汗請罪,“將軍!長官!我們保證,沒看到任何一個人出去過!”

將軍揮手製止他們繼續。

他相信他們說的是真話,但是眼前的情形已經多說無益。

此時此刻,將軍忽然相信了長官和陸司令的話,眼前這個人,真的有能力做到讓北平成為一座空城。

眼下對方擺明給他設了一場鴻門宴,赴宴有危險,不去又恐丟了在下屬麵前的威信。

將軍忽然對長官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當即轉身帶著兩個人離開,將軍帶了幾個人進去,其他人都守在門外。

“久仰大名。”將軍入鄉隨俗,說著客套話。

桌上擺了酒菜,他卻沒有半點要動的意思。

謝拂也不介意,隻是自顧自倒了一杯,酒香在空中彌漫,仿佛試圖通過酒香便將人醉倒。

將軍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謝拂,然而即使在這樣的氣勢壓迫下,謝拂也不驕不躁,不慌不忙。

意識到自己的氣勢無法讓對方產生破綻,將軍隻好主動開口,“聽說先生大才,若是入我軍中,必定以貴賓相待。”

謝拂不置可否,“我知道將軍今日找我的目的,可將軍似乎並不知道我今日邀請你的目的。”

分明是將軍找上門,卻被他說成是他主動邀請。

將軍聞言忽然意識到,謝拂說的可能是真的,自己的行為或許早就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他首先懷疑了一下陸司令話的真假,緊接著又排除了對方故意引誘他來的可能性,從陸司令投降開始,就是兩人決裂之時,正因為陸司令從前還受過謝拂恩惠,如今投降決裂,兩人之間才更不可能往來。

但與此同時,將軍對對方的警惕心更強了。

“哦?願聞其詳。”

謝拂卻隻是靜靜將麵前的酒杯再次斟滿,然後將之傾倒在地上。

“這第一杯,是敬那些無辜枉死之人。”

又斟滿一杯,“第二杯,敬這片受戰火之苦的土地。”

他看向將軍,輕笑道:“其實,我是和平主義者,將軍要我參與戰爭,實在是看得起我。”

將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慢悠悠道:“但你也知道,自己無法獨善其身,你的那些人,原本應該在這裡的人,隻要我願意,不愁找不到他們,就算是為了他們,你也不得不答應。”

謝拂神色不變,“他們與我何乾?出了這裡,就不算我的人了,我也不必為他們犧牲什麼。”

“當真不在意,你如今又何必出現在這裡,不就是為他們爭取時間嗎?”將軍滿臉已經看穿你目的的表情。

謝拂眸光微凝,剛剛的散漫隨意褪去一分,而這麼一點細微的變化,卻被將軍收入眼中,心中對自己的猜測更肯定了幾分。

“何況,就算你不在乎其他人,那你的情人,也不在乎嗎?”

一直從容不迫的謝拂此時終於顯露出幾分嚴肅和鄭重。

“你們找不到他。”

話雖如此,他的手卻在無意識地不斷轉動著扳指。

將軍看了一眼,淡淡道:“那我們可以看看,誰說的對。”

時間在一點一點過去,當太陽漸漸掛上當空,陽光灑在這片院子裡,將落葉照得仿佛泛著金光。

直到桌上的酒菜漸漸失去溫度,才有腳步聲越來越近,長官的聲音清晰響起:“將軍,人已經帶到!”

謝拂轉頭,正對上姬書意看著他的目光。

他雙眼微眯,似乎這並不灼熱的陽光有些刺眼。

注意到他神態的將軍笑著道:“看來是我贏了。”

長官當即道:“謝先生,你看人的眼光不錯,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來找你的路上,你忍心因為自己,而讓愛你如此的人犧牲嗎?”

他的槍就抵在姬書意後腦,一不小心就會讓對方連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將軍:“放開他。”

長官一愣,“將、將軍?”

將軍卻沒看他,而是看向了姬書意,“這人,總要活著才有一切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想,這位先生應該能替我勸一勸謝先生。”

這戲院四周都是自己的人,眼下姬書意又在,謝拂就算想做點什麼,也不可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涉險,既然是甕中捉鱉,那甕裡有一隻還是兩隻鱉,也就沒那麼重要。

姬書意被推了一把,整個人上前踉蹌幾步,差點摔倒,謝拂及時伸手扶住他。

二人四目相對,一切多餘的情緒,偽裝的神色褪去,剩下的隻有彼此。

旁觀的將軍也放下心來,看樣子這還是真感情,既然是真感情,那就更舍不得死,更舍不得讓對方死。

他大發慈悲般開口,“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可以赦免你之前跟我作對,將北平搬空這件事,你們都將是我的座上賓。”

他在等,等姬書意不得不勸說,等謝拂不得不答應,心裡竟甚至享受,他喜歡看人明明不想做,卻被迫做某些事的模樣。

謝拂伸手理了理姬書意因為被帶來的匆忙且粗暴而弄亂的頭發。

“怎麼沒有走?”

姬書意低頭,從衣兜裡摸出那些放了許久的車票,“還沒有問你,為什麼每次隻買一張,明明是兩個人。”

謝拂垂眸,視線落在那些車票上,“現在知道了。”

“……以後也知道了。”

姬書意笑了一下,“那就彆忘了。”

“目的地是哪兒不重要。”姬書意想了想,又握住謝拂的手,“但要兩個人,這很重要。”

謝拂認真看了看他,“……好。”

姬書意同樣回望,抿了抿唇,幾次都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他們已經說話,卻始終沒有說自己想聽到的內容,將軍已經開始皺眉,長官見狀,很有眼色地出聲威脅,“你們要是再磨蹭,也就不用選了,直接送你們上路!”

兩人卻根本沒搭理他。

“其實,我還有禮物送給你。”謝拂緩緩道。

姬書意來了興趣,“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謝拂想了想道,“既不知道現在到了哪兒,也不知道能不能到你手裡。”

這話其實有那麼一絲奇怪,在此時的環境下。

可姬書意也不想去思考那點彆扭之處,他隻是注意著眼前這個人。

“沒關係,我現在也算收到了。”知道有這份禮物,那就是收到了。

天上不知從哪兒開始放煙花,這個時間放煙花,根本看不清。

將軍警惕起身,手裡的槍已經上膛!

謝拂卻抬頭欣賞了片刻,轉頭對姬書意道:“有點可惜,不是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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