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尼德蘭的允許,誰都不敢去把這位小王子從房間和繩索中放出來。甚至帶飯菜, 也要經過帕雷傳令官的眼色行事。想去問尼德蘭是不可能了的事情。那位前上將正在房間裡大發雷霆, 連夜叫了幾個心理醫師在他的書房裡。
下人們都在猜測著小王子到底是哪裡惹怒了這位從不在家裡發怒、對不是戰犯或是敵人的人一向是冷漠的、不會殘暴的軍官。
加西亞被綁在在床上, 任憑他怎麼掙紮,手腕和腳踝都磨出血來,都掙不開專業性的捆`綁。他嘴裡被塞著布條, 以及膠布封了起來,嘴角外表破了, 血一直在流, 流進了脖子裡。而肺腑裡咳出來的血水嘔不出來,又生生地吞回肚子裡。
房間裡因為伯尼開門的時候給士兵開了燈, 一直沒有關掉。他看見了滿室的明亮, 想著剛才尼德蘭看他那厭惡的模樣, 就發狠地想使勁地用腳蹬開這床尾的木, 手被繩子拉扯地皮都掙開了, 勒進了肉裡。
嘴巴裡唔唔, 不一會兒,鼻子就酸了, 電燈的熾灼刺進了眼睛裡, 流出了液體。
他一晚沒睡, 第二天, 那昨天綁他的幾個野戰部隊出身的士兵又來, 將他換下了帶血的衣服, 他身上好幾處骨頭都是斷的, 被推搡著簡單地上了藥,沒把布條從他嘴裡拿出幾分鐘,他喊著“我要見尼德蘭”,就被人打了一拳,半是眼前一黑,又塞進了布條,重新綁回床上去。
到下午的時候,來了不同的心理醫生。一個一個地進來房間跟他交流,隻不過他們在說話,加西亞被布條塞住了嘴巴,一句話都發不出,任憑他們在拿著專業性的心理知識,來向他做出診斷、分析、定論、評判、開導、教育、感化和批評等等等等。
加西亞手腳綁在了床角,頭下塞著枕頭,那眼瞪著那些想治他病的醫師,由於動彈不了,不然他一定給他們每一個好幾拳。
可憐他骨頭還沒接起來,身體流血不止,還這些愚蠢的心理醫生氣得在抽搐,有位假裝仁慈的女醫師見他嘴角一直在流血不停,就好心為他解開了膠布和布條,加西亞咬了她的手一口,咬出了血來,罵了她一句“婊·子”,那位女醫師捂住流血的手,氣得發抖,指著他鼻子,半天罵出了個侮辱同性的臟詞。
晚上的心理醫生一個一個排著隊來,加西亞被折騰到深夜,這一天的“看病”才終止,他恨尼德蘭,尼德蘭沒有為他接上斷掉的骨頭,就將他像個羔羊一樣綁起來,被當成了異類一樣圍觀,任憑那些自詡高學曆和權威的心理專家奚笑和白眼。
他恨得尼德蘭牙齒發癢。如果他嘴巴沒有被塞進了布條和橡膠,他一定要把尼德蘭的脖子咬在口中,用嘴巴也能撕開他。
半夜,他疼得睡不著,生理淚水倒流出。
燈依舊沒有被熄滅,那該死的伯尼,還有那些女仆,沒有一個進來房間幫他把那可惡的電燈給關掉。
他淚水被電燈刺得泛流出,手腳也沒有力氣再折騰地敲著床板,等著明天又是新的一輪心理專家來“問診”和“治療”。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閉著眼睛,因為身體的疼痛,長久地睡不著,他聽到腳步聲,就在房間裡,輕輕的,踩在地板上,等他睜開眼睛,一個掌摑落下,他側過臉後,看見那張渾白的、帶著厭惡身色的臉。
黑色的眼睛,像是看住異類怪獸那樣看住他。紅色的嘴唇抿在了一起,冷冷的弧度,連一句話都不想與他說,仿佛是侮辱。
加西亞才發現嘴裡的布條沒有,等他喊著葉彌的時候,掙紮著身體,眼淚狂流出,不停地喊著葉彌的時候,他從噩夢中醒來,還是電燈強悍的白光,白熾得充滿了整個房間。
加西亞從噩夢裡哭著醒來,發現,葉彌根本沒有進過他房間,隻是他的瘋狂思慕中出現在他噩夢裡。
加西亞哭得“唔唔”聲,聲音發不出來,眼淚代替了聲音來宣泄對尼德蘭的恨意。
他甚至渴望尼德蘭出現,即使是如噩夢裡隻來掌摑他,他都希望能見上尼德蘭一眼。
然而,尼德蘭一整夜都沒有來。
周而複始,第二日還是那些心理專家和醫師一個個地來光顧他。
如果不是嘴裡蒙著布,他一定粗魯地把臟話都罵在了這些道貌岸然的醫師裡,大喊“滾出去”。他是王子加西亞之子,未來國王,尼德蘭竟然這樣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