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非常敏感,賀景延沒再惹他。
但之後見紀彌半晌沒從浴室出來,賀景延還是敲了敲門,沒聽到拒絕便走進去。
第二天,紀彌幾乎是逃回了研究院。
可惜沒能避開對方,徹底嘗到了與同事談戀愛的壞處,紀彌下午就被喊回園區。
前兩個小時是全遊戲組參與的回顧會,研究院作為提供技術方案的支持部門,需要實時跟進項目的需求。
記錄完後期的注意點,後麵是X17的閉門會。
它從預研開始,就是事業群的核心項目,投資大期望高,節奏卻沒半點和緩,不太符合大家的傳統觀念。
重構和調整在遊戲領域再尋常不過,花上七年去做一款項目根本不稀奇,所謂的十年磨一劍也不是沒有。
而它作為開發工業化的試驗品,搭建過程非常快速,同時積極調動中台資源,從美術到技術再到研究院,各個支撐部門都被有效利用。
“功能還可以再明確,很多數據都說明了,職責越細分效率越高,策劃部門為什麼還是老四樣?”賀景延道。
老四樣的意思是部門大致劃成了係統組、玩法組、數值組和文案組,一個係統策劃可能會接觸大部分的相關工作。
“以最方便拆的文案組為例,大部分項目是自己弄完劇本自己順手做實現,但我建議拆成不同崗位,包括寫係統包裝和美術需求都做專崗。”
林觀清道:“雖然我也覺得這樣好
,但流水線作業或許不利於成長,底下的人會有顧慮。”
賀景延道:“讓編劇學會拍動畫是進步,讓他打磨劇本怎麼不是進步?業內隻會更加側重垂直領域的積累,看清楚風向就抓緊積累,而不是一張餅還沒做好就越攤越大。”
“玩法和係統最開始拆過。”林觀清言簡意賅,“其他的我會溝通,後天可以彙報結果。”
賀景延頷首:“趕工期你們壓力最大,辛苦了。”
“物理引擎的問題,技術中心移給了研究院。”謝嶼道,“Lethe這邊進度怎麼樣?”
紀彌回答:“這個月之內會抓緊落地。”
他算是知道沈光意之前為什麼答應得爽快了,技術中心與研究院分割在即,這點活遲早可以甩出去。
而自己待在總辦分配的工作量,現在陰差陽錯來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這裡,他看向沈光意,而沈光意朝他笑了下。
散會後,沈光意問:“院裡怎麼樣?”
紀彌打趣:“以前他們說技術中心出怪人我沒當回事,中午看到有同事寫不出論文就撞牆,我嚇得連忙跑回來了。”
“昨天我去了途科試玩會,想找你一起來著,不過想想算了,可能沒什麼意思。”沈光意道。
紀彌道:“他們成品在你這裡可以打幾分?”
“四分吧。”沈光意道,“業餘的管理層隻懂得看PPT,被高薪挖過去的大概看他們好騙,能撈一個月是一個月,大家都沒在做遊戲。”
這麼說著,他突然看向旁邊:“Dey還挺會轉筆的。”
循著他的聲音望過去,賀景延在和謝嶼講話,右手漫不經心地玩著鋼筆。
察覺到他們的眼神,賀景延很快扭頭過來。
“你在看什麼?”他挑著紀彌問。
分明是兩個人都在瞧,怎麼隻點名自己?
紀彌硬著頭皮道:“覺得你反應蠻快,鋼筆能轉出花樣來。”
他沒覺得這樣講有哪裡不對,但過了會,賀景延走到他旁邊,用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確實,而且手指也挺長,比小紀老師的胳膊更方便,可以多多勞煩。”
紀彌愣了兩秒,繼而想到昨晚浴室裡的種種,臉上不禁開始發燙。
從而沒有搭理對方,他加快腳步坐班車回院裡。
彆人遠遠看到這一幕,還以為紀彌與賀景延鬨了彆扭,前者氣得耳朵都紅了。
經由上藥的事情,紀彌打算痛定思痛,好好冷靜和反省幾天,責問自己怎麼能在賀景延這裡如此沒有底線?
正好賀景延要去穗城出差,這下紀彌連禦盛灣也不去了。
內心是看到那間浴室就難為情,借口卻說亞樾裡與三園區更近,總之天天拐回公寓睡覺。
原本偶爾借宿,他經常要穿賀景延的衣服,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的衣櫥已然騰了大半過去。
早上想要穿某件短袖,紀彌發現那件
放在賀家,晚上想要換某套睡衣,而那套也掛在賀家的陽台上。
他的生活全是賀景延的痕跡,彼此完全混在了一起,獨自入睡由此變成了一件冷清的事。
要乾脆搬去與賀景延住嗎?
紀彌很糾結,想要和對方朝夕共處,又覺得給自己保留一方空間也不錯。
“誒,紀彌你今天住這兒?”賀競南發現他屋裡亮燈,“你跟我哥吵架了嗎?”
紀彌聞言被打斷神遊,開門請他來坐坐。
“沒有,你哥去總部出差了。”紀彌解釋,“順路應該會回香港看看。”
他再意外:“你最近一直待這兒嗎?”
賀競南道:“沒啊,在這裡待不住,我前一陣跑澳門玩了,因為這兒的朋友月底結婚,所以昨天剛回這裡。”
紀彌道:“唔,你哥好像在這兒蠻適應的。”
賀競南開玩笑:“畢竟他是滬市上門女婿,應該樂在其中。”
調侃完,他問:“話說快要長假了,你們準備怎麼過?我哥回來找你?”
紀彌點頭道:“他是這麼說,這次出差不長,過兩天就回來了。”
“你想不想去找他玩啊?”賀競南道。
紀彌怔住,險些懷疑賀競南看過自己的手機,五分鐘前他還在看航班。
沒等他做出回答,賀競南道:“算了,來來回回的太累,而且假期的香港簡直爆滿,沒有值得特意擠人流的觀光點。”
紀彌“噢”了一聲,再被賀競南打聽,周邊有沒有好玩地方。
看他對附近如此陌生,紀彌隨口問:“你們家之前沒怎麼來過滬市?”
“對啊,實不相瞞,這地方一直在我伯父的黑名單裡。”賀競南道。
看紀彌有些困惑,他連忙補充:“就是賀景延他爸。”
“為什麼?”紀彌驚訝。
賀競南道:“好多年前,可能有八年了,我哥想要做遊戲,被家裡關禁閉。”
紀彌應聲:“那也是關在香港吧。”
“他家有個慈善基金會,在這兒辦活動,時間跟現在差不多,也是十月初的時候,我哥主動說幫家裡去打點。”
聽到賀競南這麼描述,紀彌愣住,沒想到賀景延那時候居然在滬市。
賀競南看他詫異,笑起來:“我哥反骨很重的,伯父也知道他這脾氣,特意派了司機和保鏢,全程盯著他的行動。”
紀彌模糊地萌生一種直覺,問:“有那麼多人看著,他怎麼能逃出去呢?”
“誤打誤撞,老天幫忙?”賀競南道,“算是他難得做好人有了福報。”
“那時候快要被押回家裡了,路上好像有個高中生碰瓷,摔在他們的車後麵,司機說不要管來著,賀景延非要他停車,他也不敢對著乾。”
回憶到這裡,他聲明:“隔了好多年了,我或許有哪裡記岔,其實你可以直接問他……”
紀彌怔然道:“高中生,然後呢?”
“據說那人額頭燙得嚇人,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反正看著很奇怪,他就送去了醫院。”
“趁著大家都很亂,我哥幫忙繳完費就跑了,一群人直接去機場找人,但慢了幾分鐘沒追上。”
解釋到這裡,賀競南幸災樂禍:“差點忘了說,我哥連西裝都沒顧上拿……”
他出賣賀景延:“那時候下場還挺慘的,沒外套受了涼,說不定還被那小子傳染,回頭他自己也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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